得到了人類溫柔的親吻。
柏棠重回被陸知衍捧在掌心呵護的時光。
他在人類漆黑的瞳孔中，看見了自己的身影，小小的，軟軟的，蓬鬆的一隻。
好像無論過了多久，都依舊會被堅定的選擇。
已經被永久標記，算上老夫老鼠的柏棠，心底咕嚕嚕冒著泡，像是一口蓄勢待發的噴泉。
他在陸知衍的掌心裡蹭了一圈，打滾一樣翻動，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以後，忽然想起了什麼，整隻鼠變得警惕異常，小心翼翼地抱著人類的手指搖了搖：
“我是一隻重生鼠。”
陸知衍道：“我是個人。”
“不。”鼠大王煞有介事道，“我是真的重生鼠，上一世，你也收養了我，還給我養老送終。”
陸知衍失去了有關柏棠的所有記憶，腦子裡沒有任何跟重生相關的詞彙。
對於一個從來不看網路小說的霸總來說，陸知衍只能從字面意義上理解柏棠的意思。
“上一世我們也相遇了。”
“相遇了。”鼠說，“你把我從寵物店接回家，給了我食物和水源，把我養的膘肥體壯，強壯無比，以一敵百。”
陸知衍想不通一隻小倉鼠如何以一敵百。
莫非柏棠上一世曾經打死了無數只螞蟻？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棠棠上一世有變成人嗎？”
“沒有。”柏棠道，“變成了人需要契機，我快死的時候，才變成了人。”
想到這裡，鼠忍不住翻舊賬：“你當時一點都不喜歡我，說討厭我，還說我除了可愛以外一無是處。”
陸知衍被上一世的迴旋鏢紮中，表情一凝。
如果柏棠沒有成人，一直是一隻小倉鼠，他大概真的有可能對柏棠說出這樣的話。
說歸說，不一定覺得柏棠一無是處。
以陸知衍對自己的瞭解，如果他厭煩一件事物，大機率會直接打包送走。
他擁有足夠的財力和金錢，只要給夠了錢，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替他收養一隻吃不了多少糧食的倉鼠。
將柏棠養到老死，他或許上一世，就已經對柏棠有所偏愛，不然不可能做出吃力不討好的事。
可無論如何，嘴硬吐出的話，的確傷到了一隻小倉鼠的心。
陸知衍渾身僵住，沒想好該如何道歉，嘟嘟逼人的小倉鼠，已經先行原諒了他。
鼠寬宏大量道：“沒關系的，我知道當時的鼠沒那麼乖，沒那麼聽話，你不喜歡一隻闖禍鼠情有可原。”
陸知衍喜歡，陸知衍最喜歡闖禍的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