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漂亮的一張臉,肌膚白嫩,好像可以輕易地在上面留下痕跡。圓潤的眼眸幹幹淨淨,一眼就能看到底。
偏偏唇角處卻有一點擦傷的痕跡,大概是剛剛一拳打暈人魚的時候,不慎刮蹭到的傷口。
非常細微,大概要不了兩天就能痊癒。
陸知衍像是被蜇傷的一樣,視線掠過那一道傷口,鬼使神差的,沒有拒絕柏棠再次向前的舉動。
柔軟的oega鑽進了懷中。
陸知衍聞到了好似曾經浸透過他千萬個日夜,埋入肺腑之中,荒瘠土地中的花香味。
放在身側的手抬起,並非推拒。
他近乎是出於本能,將纖瘦的腰身緊緊抱入懷中。
眼前的光線全都被apha遮擋,柏棠看不見,也不想看。
他曾經無數次構想過與陸知衍重逢的場景。
是一定會被陸知衍抱進懷裡的擁抱,是會被溫柔親吻嘴唇和額角的憐惜。
陸知衍會問他在爆炸的實驗室裡是怎麼逃出來的,痛不痛?難不難受?被人拿槍抵著的時候害不害怕?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來找他?
柏棠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回答。
他一定會窩在陸知衍的懷中,聽完人類溫柔的話語以後,露出傷口,讓人類撫摸親吻,用以慰藉他勇敢從爆炸中逃離的舉動。
為了重逢時的擁抱,柏棠在心裡提前排練過許多次,連鑽進去的角度和呼吸的位置都想得剛剛好。
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到難以呼吸,連每一口呼氣,肺部裡的空氣都帶著刺骨疼痛時,柏棠都硬生生靠著幻想扛了過來。
他一直是一隻勇敢的小倉鼠,敢獨自一隻鼠,面對比自己強悍的無數倍的s級apha。
打空的彈夾,腰腹的傷口,完全陌生的地形。
爆破的實驗室沒有將柏棠掩埋在其中,他在今天的火焰中變成倉鼠奔跑,硬生生逃了出去。
註定的死亡不意味著結局。
柏棠靠自己活出了一條生路,帶著最後一點希望,撿回了一條命。
如果生活是一篇童話故事,生活在綠油油森林中,住著蘑菇房子的倉鼠柏棠,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打敗了最終boss,拿著破木棍逃出生天的時候,迎接倉鼠柏棠的應該是來自於愛人的贊揚與親吻。
可是他的生活沒有童話那麼夢幻。
在別墅中找到陸知衍衣服的碎片時,他幾乎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
柏棠不相信陸知衍死了。
他每天都會告訴自己,陸知衍只是短暫地消失了。
他在鼠鼠大王面前許過願,希望陸知衍長命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