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著的小倉鼠車墜，逐漸趨於平穩，倉鼠圓滾滾的身軀翻了個面，與遠方的倉鼠圖騰幾乎形態一致。
庇護所裡的流浪動物越來越多，之前的面積不足以容納過載的新成員，臨時擴建的另外兩間庇護所，設施沒有之前的齊全，
不過對於小動物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歸宿了。
今天這間庇護將會清空，居住在裡面的小住戶將迎來搬家之旅。
不過不知為何，負責送走小動物的工作人員遲遲聯系不上。
陸知衍在下車時，尚且沒覺得庇護所會出什麼問題。
風雪加急，短暫失聯的狀況實屬正常，之前並不是沒出現過類似的狀況。
但是這次的情況似乎有所不同。
踏入庇護所的門以後，詭異的靜謐同空著的前臺，讓陸知衍的眉眼微動。
他垂下眼眸，走到了入戶的清洗臺上。
收容所裡的洗手臺建的很大，為了方便工作人員將貓貓狗狗抱上來一塊洗澡。
每個洗手池上，都安裝了水管。
陸知衍一個空缺的位置上清洗手上的汙漬，水流的痕跡蜿蜒直下，落進管道裡的那一刻，發出了噠的一聲響聲。
他抬起眼，在鏡子後面，看到了另外一道身影。
賀司令依舊握著他那根起不到太大作用的柺杖，身子堵住了唯一的去路，身後跟著成排的警衛員。
狹路相逢，燈光無法照明的暗處，似乎埋藏著湧動的暗流。
陸知衍慢條斯理地擦幹淨了手上的水珠，從賀司令身邊經過時，眼前多了一道被堵起來的人牆。
賀司令呵斥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是個連命都不要的蠢貨。”
陸知衍轉身望向他，語氣淡淡：“你算什麼東西？”
賀司令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臉上的褶皺幾乎掩飾不住微怒的神情，他前半生奉獻於聯盟，槍林彈雨間，積攢了一身的榮譽，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唯獨沒見過陸知衍這種混不吝。
賀司令氣極反笑：“不愧是注射了聯盟a1分化藥劑，還能活到現在的實驗品。”
全然陌生的詞彙，不同於之前冠冕堂皇的任何一種說辭。
陸知衍敏銳察覺到其中隱藏著的陰冷氣息，他掀起眸子，冷冷地說道：
“什麼a1分化藥劑？”
“你不知道嗎？”賀司令沉聲道，“s級apha患上基因紊亂症的機率的確大，卻並非百分百，你最初分化時，科研中心提供的不是穩定藥劑，而是a1分化實驗藥劑。”
提到藥劑的名稱，賀司令渾濁的眼珠子裡，透出近乎狂熱的追求：
“那是上帝賜的藥劑，只要扛過藥物作用，身體裡的基因序列會再次進行深度分化，會製造出最完美的人類，你將無堅不摧，強悍冷靜，你將成為天選的領導者！”
他狂熱的姿態，簡直像是看見了覆滅人類中唯一的曙光，熄滅火焰中，剩下的那一點火星子。
陸知衍只要同他對視一眼，都能感受到一種無法抑制的惡心感。
淤泥在肺腑裡滾燙著，讓他每一下吞嚥的動作，都讓攀附在肺部的空氣被擠壓排出。
什麼叫做天選的領導者？什麼叫做扛過藥物作用？
他一直以為是他命中註定不得好死，才會染上無法治癒的基因疾病。
原來一切都只是因為他人的私慾，因為所謂的造人計劃.....
“看樣子你似乎挺喜歡這份藥劑，如果想要的話，不妨給你自己紮上一針。”
陸知衍牽動著唇，漆黑的眼眸透著血腥味：“雖然你老了點，可能三天都熬不過去，但是也能為聯盟做點貢獻。如果賀家出了烈士，軍部一定會為你風光大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