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晝瞥了柏棠一眼,覺得哪裡好像怪怪的,但鑒於柏棠已經點頭同意,他找不出說辭,只能去扒拉地上的物資:
“你注意點就行了,我去搬貨。”
“我來吧。”柏棠挽起袖子,將路晝扛著十分費勁的物品,直接單手拎了起來,“我力氣大。”
“不行。”路晝一口回絕,“活都讓你幹了,你給我開的工資豈不是虧本了?”
“不虧。”柏棠認真回答,“你能幫忙給狗狗洗澡,還會獨立吃飯,你是個很有用的人,是合格的小狗奶爸。”
路晝用袖子擼了一把臉:“後面那句話就不用加了,你整得我的感動一陣一陣......”
柏棠虛心道:“那我撤回。”
“你以為你在微信聊天嗎,還能撤回”路晝笑了,“柏隊長,你真的有點像個人機。”
柏棠聞言有點緊張,懷疑自己的社會化程度不夠,讓路晝看出了自己非人類的真實面目。
他一緊張,臉上僵硬無比,表情冷冷,眼睫不亂顫了,牢牢地盯住路晝。
他們之間的距離,本就因為提著同一份東西變得很近。
柏棠這樣板著臉不說話,路晝更是近距離看清楚了柏棠白裡透紅的膚色和水潤唇瓣。
他想起了汁水四溢的蜜桃,甘甜如蜜,柔軟到手指輕輕一按,就能在粉嫩外表下留下痕跡。
粉嫩的桃子張口說話了:“怕了嗎?”
路晝:“?”
路晝哈哈大笑:“開玩笑,我路某人是膽子小了點,但遠沒有到害怕一隻桃子的程度。”
桃子棠:“?”
路晝笑容更大了:“好吧不逗你了,要不是因為你收留了我,我可能現在已經沒命了。”
路晝說著感覺眼眶有點濕,或許是外面的風沙卷進了眼睛裡,隔著那層薄薄的眼皮,劃傷了他的眼眸。
他低頭看著雪地裡被踩出來的腳印,深深淺淺,全都彙聚著往枯敗的樹林中走。
他那天躺在地上準備尋死的時候,天上同樣下著一層薄雪。
雪漂浮到他的臉頰上,順著他滾落的淚水凝結成霜,覆蓋住了他半張面孔。
路晝說自己不怕死,但哪有人真的不怕死。
要是真不害怕,小時候因為病痛纏身,無法跟上進度,被同學欺負排擠的時候,他就應該揮舞著掃帚以一敵十,打暈所有人以後勇敢跳樓。
他一點都不勇敢,他就是個膽小鬼,只不過被操蛋的世界逼得沒了活路,只能為自己的生命畫上一個顫抖的終止符。
想象著自己悲壯死亡的時刻,他碰瓷錯了車,陰差陽錯被救走。
帶走他的少年散發著一股人機感,卻給了他一條活路。
“活著真好。”路晝喃喃道。
柏棠沒聽清他說什麼,靠近了問道:“嗯?”
“我說我中午要吃三隻大雞腿。”路晝捧著一堆東西,將柏棠手裡的最後一份物資提在了手中,沒心沒肺地笑,“吃雞腿的錢從我工資裡扣。”
他跑的快,一溜煙的時間,人就沒了影子。
柏棠看著他跑步的時一跳一跳的頭發,蓬鬆的像是一朵小小的蘑菇,充滿生機和活力。
真好。
人類同樣有頑強的生命力,只要有人願意拉一把,照樣會像埋在石頭底下的小草一樣,沖破阻礙,艱難地在石頭縫裡開花。
眺望著人類遠去的柏隊長,被冒昧的人人圈住。
柏隊長主動地轉身,一本正經地欺負下屬。
人類的唇瓣偏薄,咬一口會得到很舒服的體驗。
柏棠緊緊地抱著陸知衍,開始“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