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裂縫湧出,柏棠眼睛都沒眨,用繃帶草草地裹了一圈以後,小心翼翼地捧著躲藏的小動物往上爬。
被驚嚇到的小貓,用力地咬著柏棠的手,一直不肯松開嘴。
繃帶被咬破,柏棠重新將小貓送回車上時,手上已經多了幾道深深的齒痕。
他貓著腰,鼠鼠祟祟地溜上了另外一輛車。
庇護所按批次分出了兩輛車。
一輛是用於看管了流浪動物的車輛,另外一輛則簡單地做了個房車,用於工作人員休息。
柏棠不想讓富貴擔心,悄悄地躲在房車裡給自己上藥,他已經能熟練的包紮自己身上的傷口。
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從原本不小心磕瓜子蹦到了牙,都要原地憤怒撕碎棉花的邪惡鼠,變成了可以淡定面對各種傷口的淡鼠。
小貓咪抓出來的傷口是最輕,撒上止疼的藥物,用繃帶簡單包紮一下,不會太影響行動。
但有時候運氣不好,像今天一樣被咬傷了手,手就會短暫地失去行動能力。
每合攏手掌,指骨都在抽搐的疼痛。
柏棠苦衷作樂的想,還好他是小倉鼠,不是真正的人類,被咬了打了不用打狂犬疫苗,不然又是一筆支出。
打狂犬疫苗三針四五千,攢下來夠囤積好多過冬的糧食。
用牙咬開藥粉蓋子,撒上去的時候卻倒不出來。
柏棠右手抽搐的厲害,只能想盡辦法用左手壓住,才能不把上面的藥瓶抖落下來。
他想換個姿勢方便上藥,右手卻被人輕輕壓住。
重新包紮上藥的藥粉,準確無誤地灑落在了中間的創口處。
彎腰替柏棠包紮的apha叫做魏瑞,同庇護所開工資招納的人員不同,他是第一個自發加入救援活動的普通人。
“下次抓貓的時候,要記得戴手套,咬一口多疼啊。”
魏瑞邊說邊坐了下來,他的身形高大,剃了個光頭,羽絨服的袖子裡面,有半邊的胳膊都是花臂,絕對算得上是人類中的惡霸。
“有些地方不方便戴。”柏棠比劃了一下,“洞口太小了,戴了手套,手沒辦法伸進去,要是貓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抓到了。”
魏瑞看著柏棠比劃出來的弧度,眼神凝了凝,說:
“前幾天你也是這麼說的,天天都受傷,你家裡人不擔心嗎?”
柏棠想了想,他帶著傷口回家的時候,忙著賺錢給庇護所添磚加瓦的陸知衍,眼神中總是寫著心疼。
“會擔心。”柏棠學著人類的交流方式回答,“但是我老婆支援我的一切工作,他是我的賢內助。”
“我家那口子要是和你家的一樣就好了。”魏瑞用手擋住了嘴唇的部分,點燃的煙頭伸出了房車,在寒風中泛著薄霧,盤旋著往上。
“他不是也沒關系。”柏棠說,“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愛你的人一定會支援你。”
魏瑞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笑聲,是個誇張的音節。
他在看見柏棠認真的表情以後,又逐漸收回了嗓子眼裡。
他盯著指尖抖落的煙灰,忽然道:“柏棠,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這裡嗎?”
“因為你是我的粉絲。”鼠道,“你說你看見了我鬥魚發布的影片,被我感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