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片磚瓦都沒有的流浪動物，只能在冰冷的冬天裡等死。
柏棠爬進去時，看見了裡面毫無禦寒效果的幹草堆。
那種連夏天都嫌不夠厚重的枯草，又怎麼可能抵禦暴風雪的襲擊？
他從衣服裡鑽了出來：“我再進去勸勸他們。”
阿南：“她剛剛都不願意聽你說話，現在又怎麼可能聽你說話？萬一咬你怎麼辦？”
柏棠道：“她要是咬我，我就逃跑，我的奔跑速度比之前快很多，不會受傷的。”
他爬到阿南身邊，用腦袋蹭了蹭阿南的手：
“洞裡面太冷了，他們沒辦法度過這個晚上，我們沒有時間等他們出來了，讓我再去試一試吧。”
“一定要小心。”阿南重申道，“我蹲在門口等你。”
阿南只是擔心，沒說過什麼阻礙的話。
等候的時間過於漫長，海城的風雪太大，流浪狗看似與他們毫無關系，但能多救一條命是一條命。
在外面流浪的小動物，只有彼此之間伸出援手，才有可能博得一線生機。
他的貓型太大，一隻貓貿然闖進去，會讓流浪狗感到危險，比不上小鼻嘎大小的捲毛鼠讓狗放鬆。
阿南緊盯著洞口，肩膀上卻陡然一重。
他回首看去，餘凜正躡手躡地往他肩膀上蓋衣服。
“你在幹什麼？”
“你穿的太少了。”偷偷捂熱小貓咪計劃失敗，餘凜幹脆也不收手了，將一件厚重的加絨大衣，完全覆蓋在了阿南身上。
如果不是怕貓生氣，他其實更想直接抱住阿南。
對方太瘦了，身上全是骨頭，手腕上摸不到一點肉，看著都讓人心疼。
“我不冷。”阿南說，“少管閑事。”
“哦。”餘凜幹巴巴地應了一聲，順著阿南的視線，盯著洞口道，“你不要擔心，如果棠棠遇到危險，我會第一時間救他出來。”
阿南嗤笑：“你打得過？”
“就算我死，我都會保護好你們的。”餘凜回答，“你們的命比我的重要。”
阿南終於看向他，四目相對片刻，他冷聲道：“誰稀罕你的狗命，好好活著。”
被一貓一狗惦記著的柏棠，爬進黑漆漆的洞口時，無比慶幸自己現在開始修煉，四肢變得更加敏捷，擁有了能夠救貓救狗的力量。
洞口裡黑漆漆的，幹草堆的淩亂，嘴裡叼著腐爛肉塊的流浪狗轉動著身子，拖動腿盯著柏棠：“你來找死？”
“我來救你們。”柏棠擔心被驅逐，加快了語速說道，“今天夜裡會有一場暴風雪，沒有足夠防寒措施，你們都會凍死在這裡。”
流浪狗不為所動，眼睛逐漸泛紅，爪子刨地，準備動手。
在她身子後面藏著的小狗崽嗚嗚咽咽地直叫喚。
柏棠眼神好，一眼瞥見了躲在尾巴後面的那隻小狗。
“你的孩子受傷了，它需要治療，你找不到食物也沒有藥物，它抗不過暴風雪。”
柏棠第一次來的時候，講了庇護所的諸多好處，流浪狗都不為所動。
提及身後的小狗以後，流浪狗渾身的毛都炸開了，從嗓子裡發出嘶啞地吠叫聲：“不關你的事。”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柏棠冷靜道，“但是再怎麼樣，都不會比你們留在洞口裡的情況更差。”
柏棠說的足夠真心，流浪狗沒有驅逐柏棠，卻也沒有要搭理柏棠的意思。
他只好吭哧吭哧地爬到外面，將肉罐頭拽了進來，當著幾只狗的面撕開，半個毛茸茸的身子探進去，啃了一大口：
“沒有毒，你們可以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