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旁邊亦步亦趨的鄭秘書說個沒完:“柏少爺老可憐了,站在雨裡面,澆的都快碎掉了。”
鄭秘書說了半天,把自己給說感動了,抬手擦了一把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準備見證患難夫夫的美好會面。
前腳邁出了電梯,後一秒被手指頂著推回了電梯裡。
陸知衍站在不遠處,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光亮,他的唇形顏色寡淡,形狀鋒利的眼眸裡,是不加掩飾的冷冽:
“你可以提前下班。”
鄭秘書樂顛顛地回去,按下了電梯,看著上面的數字由原本的十幾層逐漸跳轉,不由得感慨嘆氣。
真搞不懂他堪比人形制冷機的上司,為什麼能有個善良可愛,天真聽話、優雅大方、純潔率直、溫柔賢惠、萌度超標、獨立另類、有耐心的花香味小oega。
世界級未解之謎。
送別了沒眼力見的鄭秘書,陸知衍在門口敲了四長一短的通訊密碼,等待著破譯了密碼的捲毛小鼠變成人形。
等待了一分鐘有餘,陸知衍將手放在門柄上,忽然聽見了房門被推開的動靜。
半開的門縫中,露出了一雙渾圓的眼眸,圓溜溜地注視著他,倒映著他的影子。
肉眼可見的可愛。
陸知衍心裡小鼠亂撞。
他將柏棠毛茸茸的腦袋抱在了懷中,彎腰直接將鼠打包抱起,低頭蹭了蹭柏棠的臉。
“棠棠,冷不冷?”
“不冷。”柏棠被陸知衍端到了桌子上,檔案被推到一邊。
他佔據了高位,被人類從頭擼到尾的時候,老實的要命,主動趴在了陸知衍的脖子上,隨著人類動作,被拉成了一條人。
“真不冷?”陸知衍發出了質疑,用唇瓣吻了吻柏棠的手指,像是隔著人形親吻鼠爪。
“真不冷。”柏棠重申,“羽絨服的質量很好,我只是淋濕了頭,身子沒有淋濕,頭跟身子的佔比為九比一,淋濕了小部分,是不可能生病的。”
“你是九頭鼠嗎?”陸知衍瞥了柏棠一眼,周身的冷氣在擁抱柏棠的那一瞬間盡數收斂。
他靠在柏棠的懷中,確認柏棠沒有生病以後,繃緊著的神經鬆弛。
陸知衍道:“人類跟動物不一樣,要保護好頭和肚子,這是脆弱的部位。”
柏棠受教:“下次我擋著頭。”
陸知衍想象了一下柏棠顧頭不顧尾的避雨方式,覺得不會有下一次了:
“下次我要是沒回你的訊息,你就在家裡乖乖待著,不要在極端天氣裡跑出來,我會擔心。”
剛剛尚且有求必應的柏棠不吱聲了,緊閉著嘴唇,側著臉不說話。
陸知衍沒辦法,只好捏著小鼠的臉,與琥珀色的眼眸對視:
“棠棠,聽到了嗎?”
柏棠被捏住了臉,轉不開來,閉上眼睛,裝作自己無法視物。
眼皮傳來薄涼的觸感,人類濕潤的唇瓣在薄薄的一層眼皮上輕舔。
柏棠受不了這樣的親密,他蜷縮著腿,雪白腰身晃來晃去,試圖化身為鼠條逃脫。
腰身也被掐住了,柏棠只好回過神,不情不願道:
“不行,我肯定會來找你的。”
“特殊情況。”陸知衍強調了一遍前提,眼神溫和,“特殊情況下,就等我來找棠棠好嗎?”
“你來不了。”柏棠沒那麼好糊弄,他摸了摸陸知衍的臉,用手指描繪緊蹙的眉頭,問,“陸知衍,你想當只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