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大且聒噪,好似幾百隻蚊子,同時在耳邊作響。
總讓陸知衍有種想一巴掌手動閉麥的沖動。
“你能不叫了嗎?”陸知衍毫無人性地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傷的應該是腿,不是嘴吧。”
賀奕震驚道:“你聽聽你說的這還是人話嗎?我可是出了車禍!車禍你懂不懂?我要是反應再慢一點,說不定明年的今天,你就只能在我的墳頭上哭墳了。”
陸知衍審視他:“被老人家用輪椅撞了,這也能叫車禍?”
“怎麼不叫車禍?”
賀奕氣的一拍桌面,剛包紮好的腿,牽扯到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那老登的電動輪椅開得起飛,使勁往我的腰上撞,要不是我反應靈敏,我腿都得被他的輪椅碾過去。”
“知足吧。”陸知衍評價,“還好附近沒監控,不然你被一個老頭用輪椅碰瓷這件事,將會傳遍整個海城。”
“反正我在海城也沒有在意的人了。”賀奕以一種非常不要臉的語氣回複道,“只要不是在首都丟臉就行。”
陸知衍打量了一眼賀奕,發覺好友的臉皮確實是在與時俱進。
回想以前讀書的時候,賀奕是連臉上破了個口子,都要去做個醫美,以此來維護自己堅韌不摧apha形象的人。
現在看來,人確實是會有所成長。
“你進步了。”陸知衍道。
“能別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嗎?”賀奕受不了地說道,“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溫柔過,你難道不應該罵我嗎?”
“賤。”
賀奕舒服了:“這樣才像你,剛剛我還以為你被奪舍了呢。話說你身上怎麼一股香香的味道啊......之前挨你那麼近我都想吐,今天怎麼聞起來還有點甜蜜。”
他說著便要靠陸知衍再近一點,聞聞自己好兄弟身上甜甜的資訊素味道。
臉剛靠過去一點,脖子就被扼住。
罪魁禍首懶洋洋地說道:“名草有主,勿擾。”
險些被掐到窒息的賀奕,剛想譴責對方對待病人都如此的手下不留情,眼神卻瞥見了某位s級apha,敞開領口底下泛紅的吻痕。
“你他媽......”賀奕忍不住爆粗口道,“你脖子上的是什麼?是蚊子咬的吧!一定是蚊子咬出來的吧.......”
面對好友破防的聲音,陸知衍的嗓音依舊散漫,他掀起眼眸,不動聲色地將敞開的領口扣上,連一點自家小倉鼠留下的痕跡,都不願意讓別的apha看見。
“你猜。”
“我猜你爹啊.......”賀奕喃喃道,“你就這麼背叛了我們的無産階級,我真想把油放進鍋裡,看看是油濺還是你濺.....”
“我不知道哪個賤,但是如果你再說類似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讓你見不到美麗的世界。”
賀奕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堆起了笑臉道:
“別這樣嘛,兄弟是為了你好.......我沒在你身上感受到永久標記的味道,難道你們還沒有永久標記?”
“沒有。”陸知衍說,“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我們之間的感情,不需要靠永久標記來維護。”
“你的命不需要靠永久標記來維護嗎?”
“漫長的生命,不如有質量的生活。”
陸知衍掀起眼眸,此刻恰逢門外一道清風,吹拂起醫院邊緣的綠蘿葉子。
圓形的光圈從綠蘿的頂端落下,又在塵土之間隱沒,成了徹底的暗色。
陸知衍:“我希望在他眼裡,我永遠值得依靠。”
賀奕徹底無話可說,他該勸的也勸了,該說的也說了,做兄弟能做到他這份上,已經跟老媽子沒什麼區別了。
賀奕倔強地沖陸知衍豎起一根小指:“算你牛。”
戰勝弱者的勝利,沒辦法給陸知衍帶來任何滿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