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毛已經清洗幹淨了，之前行走時，像個黑色的拖把。
現在修剪一以後，像個黑色的禿拖把。
跟他瘦到肋骨突出的身體比起來，這幾只已經養了一段時間的小貓咪，個個圓滾滾胖嘟嘟。
最瘦小的一隻，臉盤子都如圓月般飽滿。
一隻又一隻的小貓往餘凜身上爬，有兩只踩在了他的背上，壓著餘凜的腿都有點站不住地發顫。
柏棠看得膽戰心驚，好幾次想要去幫忙，卻都被餘凜搖頭婉拒。
“小貓子調皮，就讓它們趴著玩一會兒吧。”
“你太溺愛孩子了。”富貴偷摸貓毛道，“小貓崽要提前立規矩，不然長大以後會胡作非為，為所欲為，為非作歹，為貓不仁。”
“沒文化就不要說成語。”
阿南上去兩爪子，將最調皮的幾只小貓崽抓回了領地。
在餘凜面前十分囂張的小貓，在遇到阿南以後老實得不行，躺在地上滾了一圈，小爪子敞開著。
黑爪子，粉爪子，像是肉嘟嘟的梅花瓣。
確實可愛。
可愛到柏棠都想變成小倉鼠，在它們的小肉墊上面蹦躂兩下。
偏偏阿南心硬如鐵，硬生生將小貓咪全都圈養到了自己的領地裡，終於成功得以解救可憐的土狗。
餘凜搖了搖尾巴道：“其實俺....唉，其實我受得了的，以前它們也經常在我身上這樣玩。”
柏棠道：“餘凜，你為什麼要一直更換主語？”
餘凜不解：“什麼是豬語，俺沒學豬叫啊。”
“主語。”富貴高深莫測道，“是人類的一種語言。”
餘凜更著急了：“俺也沒人叫啊！”
“夠了。”阿南道，“他們兩個沒文化，你講點狗能聽懂的話給他們聽。”
作為已經接受了高等教育的柏棠，現在知識水平堪比初中生。
沉思了很久以後，他決定降低語言邏輯，以便於更好地跟朋友們溝通：
“你之前不是一直俺來俺去的嗎？怎麼現在突然開始說起了我？”
“哦！”餘凜恍然大悟道，“因為我上了一節思想教育課，這裡的人類帶小貓的時候，說的都是我。我想我要是當保安隊長的話，文化水平也得跟上，也不好意思講方言嘛。”
原來如此。
果然職責在身，便會迫使成長。
不管是人還是動物，有了想要奮鬥的目標時，都會不自覺地變更好。
柏棠深以為然地點頭，覺得陸知衍最近變得更溫柔了，肯定也是在為他們的未來打拼。
一定是因為柏棠才逐漸變好的。
他可真是一隻能促使人類進步的好鼠鼠。
柏棠滿意地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模仿人類摸頭的樣子獎勵自己，腿邊卻被餘凜蹭了一下，餘凜抬起頭說道：
“棠棠，真謝謝你，要是沒有你的話，俺......我還不知道在哪裡流浪嘞，也不可能跟這群小崽子生活在一塊。”
“這是每隻鼠鼠都應該做的。”柏棠說，“剛好庇護所缺一個保安大隊隊長，你來了之後，正好填補了管理上的空缺。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餘凜眼神亮晶晶，濕潤的鼻尖，在柏棠的腿上蹭了一下，趴在地上搖尾巴道：
“你真是好鼠，俺要讓小貓崽認你當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