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類想要給予一個早安吻的時候,柏棠第一次如同抬起手,啪的一聲,蓋住了陸知衍的唇瓣,堅定搖頭拒絕。
在忽視掉人類彷彿要碎掉的表情以後。
柏棠艱難地邁出步伐,離開了家。
動物在身體不正常的時候,除了在太陽底下曬曬太陽以外,柏棠似乎也別無他法。
變成了倉鼠形態的捲毛書鼠,再一次趴在了阿南的背上。
阿南好像昨天洗過了澡,身上香香軟軟,像是一朵巨大蓬鬆的棉花。
落在上面的時候,還能跳來跳去。
“你們兩個,非要在我身上當跳蚤嗎?”阿南舔了口爪子上的毛,斜睨了一眼背上的兩只跳來跳去的鼠。
跳的最歡快的柏棠,抓著貓毛道歉:
“對不起阿南,但是我覺得我需要運動一下,我的身體老是怪怪的,有點熱。”
阿南接受了柏棠的說辭,轉而用眼神審判富貴:
“你個老頭子也需要跳來跳去嗎?不怕把你的老腰給閃了。”
“你懂什麼,人類說多做八段錦,才能活得更長,我這是效仿人類的生存方式。”
“人類的養生方式,還說要少吃多餐,我怎麼沒見你每頓飯少吃一點。”
“這是違背倉鼠天性,要是沒有我囤積食物,你當初早就餓死在路邊了。”
富貴不贊同地用爪子拍了拍柏棠蹦跳的身軀,示意柏棠抬起耳朵,聽他來揭阿南的老底:
“當初,我還是一隻在外四處徵戰,年輕氣盛的壯年鼠,阿南只是一隻嚶嚶直叫,會咬著尾巴,可憐兮兮掉眼淚的小奶貓。”
阿南的回應是從嗓子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是想要對富貴進行狩獵:
“我流浪的時候是成年形態,別用那些惡心的詞語形容我,如果造謠犯法,你早就被判處無期徒刑了。”
富貴在被卷下去之前,身手敏捷地躲在了柏棠身後,四隻小爪子扒拉在了柏棠的身上,藉此為自己尋求一份庇護:
“棠棠。”富貴感慨道,“你還真是圓滾滾,從後面抱起來,好像一隻小小的水豚。”
柏棠覺得這聽上去有點象誇獎,於是欣然點頭:“謝謝。”
“不客氣,等會記得幫我擋住阿南的尾巴。”
富貴道:“當時我只是想去外面找點食物過冬,卻不想在井蓋旁邊,看到了宛如一座小山一樣高大的奶貓阿南。”
“你不知道他當時有多可憐,臉上的傷疤都發炎了,身上的毛被髒水弄得發黑,尾巴還有一節粘上了汽油。多虧我把藏著的食物分給了他一點,又帶著他回去,吃光了我過冬的所有存糧。要不他還不一定能熬過那個冬天。”
阿南不爽地哼了一聲,這一次,倒是沒用尾巴將他們卷下來:
“你的那點存糧,根本就不夠我一口吃的,還是我自己出去外面打獵,抓了點食物回來分給你,你才能活過那個冬天好嗎?”
“那還不是因為我給你提供了一個庇護所,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洞xue,溫暖舒適,遮風避雨,還能抵禦外敵入侵。”
“你是說你找到的那個垃圾桶嗎?”阿南道。
富貴撓撓柏棠的腦袋:“垃圾桶也是可以遮風避雨,糖糖,你說是不是?”
柏棠點頭:“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阿南沉默了。
他的沉默,大部分時間都相當於變相的預設。
被富貴被撓了一把的柏棠,感覺腦子清醒了不少,探著小腦袋,從阿南的腦袋頂上往下看,跟緬因貓湛藍色的眼眸正對上了視線。
柏棠道:“阿南,你好可憐,你可以靠在我的胸膛上哭泣。”
“我可以把你壓成薯片。”阿南說道,“其實沒有他說得那麼慘。我當時跟人搶地盤,打了一架,又剛好淋了雨,不小心撞進了油漆桶裡面,才會把身上弄得髒兮兮的。”
“然後又恰好趴在那一動不動,恰好在大雨天被雨淋都不肯挪動身子,鑽進去樹底下擋雨。”
富貴道:“其實他當時可傷心了,雖然阿南沒說,但是我覺得他一定很想他的主人。”
“你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