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衍近乎是強忍著才錯開視線,深沉黑眸間,盡是翻湧著的欲色:
“棠棠,戴好頸環。”
“不要。”
柏棠一口回絕,沒了人類製造出來的塑膠玩意保護。
柏棠能更清晰地嗅聞到陸知衍身上冷寒的資訊素。
資訊匹配度過高,他能感受到陸知衍此刻並不平靜的心情。
這也變相佐證了張醫生的話語——
被困在小房子裡進行治療,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問題,清風霽月的陸知衍,其實資訊素早已不同常人。
隨時有可能風吹雲湧,海水倒灌般的壓抑崩裂。
柏棠想,他真的是一隻很勇敢的小倉鼠,至少在這種時刻,他居然還能英勇無畏地對著陸知衍點頭,非常認真地回應道:
“我要標記。”
“咬尾巴不叫作標記。”陸知衍淡定的接話,“咬耳朵也不算。”
“你生病了,需要我的資訊素,才能治好你的病。”
柏棠說道:“我全都知道了,你別想再瞞著我,我現在是你的伴侶,也是一家之主,有權利要求你對我進行標記。”
為了防止人類混淆視聽,柏棠抓著陸知衍的手,將他冰涼的指尖,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被凍的縮了縮脖子,卻還是固執地盯著陸知衍。
太認真了,莊嚴的好像在婚禮殿堂宣誓一樣。
陸知衍想要勾著唇角輕笑,在對上捲毛小鼠非常認真的表情以後,無法再輕而易舉地笑出來。
他沉默了片刻,意識到柏棠是在跟他陳述事實。
小倉鼠沒辦法理解什麼叫做難以治癒的疾病,但不意味著柏棠是個傻到連痛都不知道說的啞巴小鼠。
平時嬌氣愛撒嬌,連不小心摔了一個屁墩,都要搖著尾巴過來讓他摸上一通,藉此換取一大堆的瓜子的鼠。
現在卻願意為了他,承受有可能需要清洗標記的痛苦,外加生命急劇縮短的疼痛。
他對柏棠本能的愛,迫使著陸知衍想要將柏棠牢牢地攥緊在掌中。
但他從未對柏棠做過任何過界舉動。
小倉鼠的資訊素契合度很高,釋放出來的花香,能極大程度緩解陸知衍紊亂症帶來的疼痛。
可這是沒必要的。
他與柏棠之間的關系平等。
柏棠為他付出了全心全意的愛和依戀,他不可能再從柏棠身上索取更多。
最初在一起,陸知衍也只是想要靠著抑制劑過一輩子,從未想過要傷害柏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