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喪家之犬一樣捂著鼻子,狂沖出了辦公室。
縱使是這樣,在關門那一刻,他還是瞥見了那坐在陸知衍懷中的纖瘦少年。
似是被惡龍禁錮的珍寶。
連搭在腰身的修長指尖,都毫不掩飾地扣緊。
賀奕忽然開竅了。
寧可活生生被病症耗死,也不願意尋找oega撫慰的陸知衍,為什麼會突然愛上一個oega。
瘋子需要的是絕對極致的愛和掌控。
毫無疑問,傻到天真,又願意替陸知衍出頭。
哪怕被餓狼覬覦,卻仍舊選擇相信對方的柏棠。
是獨一無二的人選。
桌子上的檔案被不小心撞倒,飄落在地上時,紙張與地面發出極輕微的響聲。
下意識地想要抬手去撿起,卻被陸知衍極為不捨地扣住了掌心。
高大的apha靠在柏棠的肩膀上,只一句話,就讓想要逃竄的小倉鼠,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乖順坐好。
“我有點難受。”陸知衍悶聲道。
柏棠立刻忘記了灑了一地的紙:“要不然我們去醫院吧。”
陸知衍面不改色道:“我害怕醫院。”
柏棠不疑有他。
在醫院待過一段時間的柏棠,對醫院沒有任何好感。
上一世摔斷腿的時候,做手術的醫生為了防止柏棠亂跑,用膠帶固定住了他的爪子。
他就像是等待著被改花刀的牛筋丸一樣不能動彈,還要聽人類說什麼:
“一時間沒看出來是頭是尾。”
“為什麼看不見腿?”
“廢話,胖成這樣了,哪裡能看見腿?”
“身殘志堅,聽他主人說摔斷腿了,晚上都還堅持跑輪。”
“真是隻鼠堅強。”
惡語傷鼠心。
鼠堅強在摔斷了腿之後,又在醫院留下了不美好的印象。
小倉鼠都害怕被放在冰冷的手術臺上,更何況是柔弱可欺的apha。
“如果你害怕的話。”柏棠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貢獻出了自己的手,“打針的時候可以咬我,我不會哭的。”
捲毛小鼠伸出的手,指尖透粉,是被好好呵護,連家務都沒做過的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