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阿奎那“啪”的一聲把手電筒關了,猛地轉身走了開去。
柏拉圖柏拉圖柏拉圖柏拉圖馬鈴薯柏拉圖柏拉圖柏拉圖柏拉圖我是柏拉圖。
阿奎那在心底來回默唸。
他走到窗前,雙手“刷”地推開窗戶,讓深夜的寒風像是一排排冰冷的巴掌,狠狠地擊打在滾燙的面頸上,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開始默默背誦羅馬法原理,但是思緒卻不受控制一路狂奔到了對家古希臘的藝術成就上……老實說,那些冷冰冰的裸體雕塑,和隔壁熱乎乎濕漉漉的人體比起來也不過爾爾……
柏拉圖當頭暴喝一聲,阿奎那猛然驚醒。餘光瞥見窗邊的收音機,順手開啟,試圖再次轉移一下注意力。
正巧,收音機裡傳來午夜檔節目低柔纏綿的朗讀聲,似乎是近期某本備受喜愛的暢銷讀物:
“……
‘夫人,我聽說你有一個洞需要填滿。’
強壯的水管工慵懶地倚著門,用他低沉渾厚的嗓音款款說道。
獨居少婦的目光從男人襯衫下鼓鼓囊囊的胸肌上移開。露易絲口幹舌燥,渾身發軟,兩頰雪白的肌膚燙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她覺得自己塵封已久的心再度開啟了,嬌羞地說:‘是的。你真的……什麼洞都能填嗎?’
“當然。”水管工舉起他粗壯碩大的填縫槍,橄欖色的臉龐上露出一個富有魅力的笑容:‘我的槍很粗、很硬、還能保持很久——’”
阿奎那“啪”的一聲把收音機關了。什麼玩意兒,這是能免費播的嗎!
幸好浴室裡水聲嘩嘩,還不時傳來修理的響動,海戈應該什麼也沒聽到。
阿奎那呼吸急促,渾身發熱,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但是整棟房子黑燈瞎火,卻也做不成別的什麼事。他難掩焦躁地在廳裡走來走去,抬眼無意間瞥見臺面上那件含有鎮定作用的撫觸油。
這玩意兒號稱天然草本制劑,新增了太多薄荷葉精華,阿奎那試過一次就閑置了。現在想想,權當做浴後身體乳吧。
阿奎那塗了一點在手臂上,頓時感覺自己跳進了清涼油的汪洋大海,被刺激得渾身打寒戰。果然是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頓時平靜祥和、心如止水,某些世俗的慾望都被沖刷滌蕩了。
海戈修理完水管,再把室內淋水的電器和插座都檢測了一遍。一一確認無誤後,他開始清理臺面地上的積水,無意間往浴室鏡面上望了一眼,頓時被攝住了。
鏡面正反射出在沙發邊的阿奎那。他低垂著頭,撩開了一側的浴衣,正在塗抹自己的鱗片和腹鰭。
論起鰭葉的碩大繁茂,鬥魚在魚類中無出其右。但要維持這種突出的嵌合種特徵,也意味著日常更為繁瑣的養護工序。特別是在秋冬幹燥的時節,要防止其幹燥、皸裂、褪色、脫落,阿奎那幾乎每天都需要對鱗片和鰭葉塗抹油脂保持濕潤。
潮濕的水光襯得那片碩大的腹鰭愈發剔透瑩潤。那樣修長細白的手指,蘸取了濃厚黏稠的油脂,均勻細致地塗抹在那些斑斕璀璨、卻又是纖薄脆弱的鰭葉之上,讓人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那種輕軟柔膩的觸感。鱗片中央泛著貝殼內壁般的虹暈,邊緣是漸變紅色。油脂一層層覆上鰭膜,晶瑩的膏體滲入縫隙,在白皙的肌膚與鱗片交錯的地方,隨著塗抹的動作輕輕震顫,漾出一片斑斕的浮光,又像是一團蓄滿水汽的雲。
海戈彷彿被魘住了,一動也不能動。眼睜睜地看著阿奎那撫摸撥弄著那瑩白帶粉的鰭葉,那動作彷彿在腿間自讀,指上、腹部、腿間,處處都是晶瑩反光的油脂,在黑暗中,像是一股又一股從深處流淌出來的夜體——再配上他那沉靜低垂的側顏,那無知無覺、絲毫不沾惹擎玉的神態,更混合成一種潮濕隱蔽,卻又無比劇烈的誘惑力。
海戈幾乎開始懷疑,眼前這幅場景究竟是他的想象?還是他這雙眼睛真的在夜裡纖毫能辨、能將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
浴室裡傳來“啪”的一聲脆響,阿奎那嚇了一跳,回身走到浴室門前,正看到海戈蹲在地上清撿散落的鏡片。
海戈頭也沒抬,低聲道:“……抱歉,不小心撞到——”
阿奎那錯愕道:“為什麼用手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