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後的小巷,一個高大的黑影無聲無息地佇立著。
他們一語不發地對峙著。沒有人開口說話,也沒有人有任何動作,似乎連空氣都靜止了。
忽然,巷口的路燈“啪”的一聲亮了起來。與此同時,阿奎那轉身就跑,像是慌不擇路般拐進了前方一條封閉的死路。
後方的身影毫不遲疑,拔腿就追。對方邁步很大,幾步就追到了巷口,正要往內急沖,忽然感到眼前一閃,有什麼尖銳的東西直撲自己面門而來,自下而上插進了自己的下眼瞼,差一點就要紮穿他的眼球。
與此同時,他感到自己的腹部被狠狠踹了一腳。
他痛得發出一聲怪叫,往後踉蹌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阿奎那一手握著自己的鋼筆,面如寒霜地從巷口走了出來。他看著捂著眼睛跌坐在地的男人,冷冷地說:“你跟著我做什麼?”
話音未落,地上的男人忽然一躍而起,徑直往阿奎那撲去。阿奎那早有預料,側身閃在一旁。那個男人根本沒有預料到像阿奎那這樣的“弱勢種群”,非但沒有因為害怕而驚惶失措,反而毫不猶豫地發起反擊。又因為被紮傷了一邊眼睛,視線受了阻礙,再一次撲了個空。他惱羞成怒,扭腰穩住了下盤,迅速回身揮拳砸向阿奎那。
這一次,阿奎那的躲避變得艱難得多。他意識到了對方毫不容情的暴力企圖。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量體格和對方不是一個量級,如果正面沖突,自己絕無勝算。
只有抓住時機逃跑才是明智之舉。
阿奎那在心內不住地破口大罵,卻也只得忍下怒氣拔腿就跑。他記得前方往東一帶是較為熱鬧的商鋪區,只要到了人群聚集之處,對方一定會知難而退。
他無暇回頭,也能感受到身後男人窮追不捨的腳步聲,那股濁臭的粗氣如附骨之蛆一樣揮之不去。
他全力狂奔,感到心髒在胸腔內怦怦直跳,渾身越來越熱。
眼看著出口就在幾步路前,眼前忽然一閃,視野被一片可怖的黑暗所籠罩。
路燈竟然在這一時刻無聲爆炸了?
下一秒,他反應了過來。不是因為路燈在此時全部故障,而是因為他的視力突然出現了異常。
他視物不清,步履又太急,肩膀撞上了一側的牆面。
還不等他站穩,緊隨其後男人已經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猛地往地上一慣。阿奎那仰面摔倒在地,後腦勺磕在地上,腦中“嗡”的一響。
對方拽住他的衣領,把他拖向僻靜漆黑的小巷深處。他拼命掙紮,卻於事無補。他感到對方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沉重的身軀壓得他喘不上氣來。對方附身湊近了他的臉,粗重渾濁的吐息打在他面上:
“一隻滑不溜手的小魚兒,”他拖著長腔,聲音也是無比的油膩、銀邪、叫阿奎那直犯惡心,“讓我看看,你身上其他的地方是不是也這麼滑?”
阿奎那感到對方那雙粗野的手一把扯開了他的外套,伸進了他的襯衫內,在他身上粗魯地遊走。
他差點吐了出來。他忍耐著爆粗口的沖動,咬著牙,努力用最漫不經心的語氣,假意安撫道:“哦!原來你想要這個——”
他吸著氣,感受著自己的手腳被壓制的情況,意識到自己確實無法掙脫。他心下一沉,卻仍努力平複著心跳,盡力在臉上擠出一個勉強能稱之為笑容的表情,放緩了聲線:“為什麼要這麼大動幹戈?這種事,很可以你情我願……”
對方的動作似乎停滯了一下,但是很快,阿奎那感到對方的手勁又重了起來,猛地拽下了他腰側的鱗片,痛得阿奎那咬緊了牙關。
很多水族出生時身上會附著大範圍的鱗片,隨著逐漸成年,這些鱗片也會慢慢褪去,只在少部分位置還保留著。類似腰腹部這種隱私部位的鱗片相當敏感,更別提被這樣連皮帶肉地撕扯下來。
他聽到對方冰冷的聲音:“哦,不,你可不是普通的溫馴小魚籽。”
對方冷冷地、幾乎是怨恨地說,“你差點紮瞎了我一隻眼睛,你野得很——”
他貼著他的面頰,飽含著譽望和怒火的熱氣燻沖著他的口鼻:“我可得好好在你身上爽一把才能回本——”
阿奎那敏銳地捕捉到了某些資訊。他剛想開口,卻感到對方從懷中掏出了什麼。
阿奎那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他不管不顧地極力掙紮起來,卻根本無濟於事。對方緊緊卡著他的脖頸。他的腰側感到一陣刺痛,一股冰涼的液體注入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