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鬱池和他沒什麼要說的,應了一聲後,便進去衛生間了。
啪嗒——
門關起來,將外面的一切聲音都隔絕開來,宿鬱池擰開水龍頭,抄水洗了把臉,水珠四濺,跳得到處都是,一大部分因為沖擊力,還沾濕了宿鬱池的衣服。宿鬱池出門的時候沒來得及換校服,這會兒還是睡衣,白色的透了一大半,連帶那外套都變得沉重起來。
宿鬱池覺得煩,幹脆脫了下來,扔到了一邊。
外面有人在敲門,是聞之頌。一個勁地問宿鬱池好了沒有,他要上廁所,宿鬱池面無表情地擼了袖子,開門,正好和麵前的聞之頌四目相對。
聞之頌沖他一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你好了嗎?”
“好了。”
宿鬱池側身離開,拿了幹毛巾擦了擦臉,換鞋換衣服,準備睡覺,但身後卻聽不見關門的聲音,宿鬱池覺得奇怪,回頭看了一眼,就見聞之頌站在不遠處,無措地捏著自己的衣服,就這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後背有些發涼,宿鬱池原本不想理會聞之頌的,但偏偏,他又受不了有人這麼盯著自己看,索性回頭,說:“你怎麼了?”
聞之頌可憐兮兮地說:“你說要幫我疊被子的,這還作數嗎?”
“……”宿鬱池覺得他腦子有問題,“你都拿刀上我床了,還指望我幫你疊被子”
“你防著我,我也怕你啊,”聞之頌說,“再說了,你也沒怎麼樣啊。”
宿鬱池扯著嘴角,指了指臉上的傷,說:“這不是你打的”
“那你還打我三拳呢!”聞之頌覺得不公平,他直接掀開自己的衣服,指著那繃帶,振振有詞,“最後你還踢了我一腳!我差點都沒命了!”
宿鬱池:“你先撲過來的。”
“你先打的!宿同學!”聞之頌瞪大眼睛,看著宿鬱池,“你不能又不講道理,又言而無信吧”
“哦,”宿鬱池語氣淡漠,“我就是這樣的人。有本事繼續來打。”
聞之頌:“……”
被子沒人幫聞之頌疊,聞之頌又疊不好,整個人在床上東倒西歪的,最後只能看向一臉淡定的宿鬱池。
宿鬱池戴了耳機,正在閉目養神。
聞之頌就下床去戳他——
一把攥住聞之頌的手腕,宿鬱池睜眼,冷冷看著聞之頌:“你幹什麼?”
“你幫我疊被子,”聞之頌沒抽回手,任由宿鬱池捏著。他的勁不算小,聞之頌疼得臉都白了,但終究一聲不吭,只是固執說,“明天投票,你說投誰我就投誰!”
宿鬱池把人甩開:“你腦子呢?”
“我說真的,”聞之頌湊過去,又恢複溫和的模樣,笑著說,“你說投誰,我就投誰。從今天開始,我喊你哥。”
“哥——”
“閉嘴。”宿鬱池額角突突跳。
聞之頌立馬閉嘴:“好的哥哥。”
“……”宿鬱池摘下耳機,回頭看向聞之頌,聞之頌立馬討好一笑,張口就要再喊宿鬱池,卻被宿鬱池無情打斷:“我疊。”
聞之頌眼睛一亮:“謝謝哥哥!”
宿鬱池給他疊被子,聞之頌就站在底下,看著他忙活,沒話找話似的,說:“明天夏思思會被淘汰掉,晚上又是抹殺者殺人的時候。宿同學,你覺得他們下一個會殺誰”
宿鬱池正跪坐在床上,側對著聞之頌,他整理被子的時候,睡衣就往上湊一些,露出那截雪白的腰來,結實有力,半露不露的,衣服落下來,還隱隱瞧見那腰窩。但宿鬱池沒在意,聞言,只是說:“不知道。”
聞之頌又問:“你難道沒有猜疑的人嗎?”
“抹殺者要殺誰,怎麼可能提前預知”宿鬱池猜到下一個要殺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但他不願意說出來,而且就算抹殺者要來殺他,他也有自保的能力。想到這兒,宿鬱池反而試探起聞之頌來了,“或者說,你知道誰要死了”
聞之頌抬眸看他,笑著反問:“我說了你就會信嗎?”
“倒是有50的可能,”宿鬱池將蓬鬆的被子壓扁,垂著腦袋整理著,連一絲褶皺都不放過,最後疊成豆腐塊,擱在最右邊,還把床理了理,邊整理邊說,“上回你說寸頭死了,寸頭就死了。不妨你再說一句我要死了,看一看明日我會不會死。”
“我不過是在誆騙他們的。隨口一說的事情竟成了真,只是沒想到你還信。”聞之頌說話半真半假,他看著那疊好的豆腐塊,唇角微揚,又將目光落在下來的宿鬱池身上,將手遞過去,說,“要幫忙嗎?”
宿鬱池避開:“不用。”
“那也行吧,”聞之頌收回手,靠在桌子上,他摸著那鬧鐘,慢慢調弄指標,說,“不過說實話,你明天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