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仁政殿。
四皇子李長行剛到一會,等張槐安幾個走後,才接過喜公公手中的硯臺繼續磨墨。
皇上正坐在長方書桌旁,放下手中的筆後,才抬眸看了眼李長行,“方才的事,你都聽清楚了?”
“回父皇,雖然只聽了幾句,但也懂個大概。”李長行道。
“你說說看法。”
中平城離京都隔了千山萬水,就算快馬加鞭地傳捷報,至少得花上六七日時間。
這會皇上他們還不知道李長安拿回中平城,只知道池靳白圍堵李長儉,雙方戰事正打得焦灼。
“中平城在北部中心,若是池靳白堅持圍剿,逆王怕是不行。”李長行說得謹慎,以前都是大哥和二哥常伴父皇左右,他那會雖然沒到不起眼,但也不是經常能看到父皇。
這些日子常來仁政殿,反而讓李長行有些失眠。
“逆王?”皇上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下,才明白是稱呼老二李長儉。
想到李長儉,皇上的面色有些凝重,那是他自己寵大的孩子,但是......哎,事與願違。
“雍王出兵中平城,若是能拿下中平城還好,如果拿不下,那他也是無用了。”皇上嘆了句,話鋒突轉,“長行,你往日與兩位兄長的關係如何?”
李長行排行第四,三皇兄幼年喪命,只有雍王和逆王兩位皇兄。
但這會,不管是雍王,還是逆王,這都是容易觸犯禁忌的話題。
李長行不懂父皇為何會突然問這個,但還是模糊地道,“大皇兄常年獨來獨往,能說話的機會很少。而逆王眾星捧月,兒臣也難接觸到。”
“也是,雍王是個冷性子,對誰都不大熱情。他的那份心思都藏在心裡,以前覺得他是沒那麼多心思,現在啊......罷了,不提他們。”皇上讓李長行別研墨了,“你放下吧,如今你也十五了,既然出宮開府另住,就要學起你母親打理內務的本事。”
“兒臣明白。”李長行道。
“嗯,下去吧,你得為後邊的幾個弟弟做好榜樣,切莫走了錯路。”最後兩個字,皇上特意加重了語氣。
李長行從仁政殿出來後,才鬆了一口氣。
剛開始得到父皇的重視,他還很高興,覺得也能被父皇看到了。
但日子久了,他就覺得壓力好大。
父皇每次看到他,都會臨時拷問他,諸如今日問他北部中平城的事,又問到他與兩位皇兄的關係。前者他還懂為什麼,但後者的緣由,他卻是不明白。
李長行走在御花園的石子路上,因為低眉思索,連涼亭裡的母妃都沒看到,還是宮女喚了一句“四皇子”,他才轉身看去。
蘇貴妃正和幾個妃嬪在涼亭中飲茶,看到兒子有些失神,才讓宮女叫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