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悅留下的那些婦人,心裡也不安得很。
她們怕趙氏遷怒,又怕裴悅說點讓她們為難的事。
裴悅也不急於一時,宴請吃飯,那就說吃飯和定州的事。
問問風俗,再聊兩句這兩年定州的收成,還有一些閨中趣事。
這定州啊,是京都和中平城的中轉站,城內設有諸多糧倉和倉庫。
從定州往北走個一百公里,冬日就很漫長,一年到頭的收成也不錯。但越是苦寒的地方,又越是需要人鎮守。故而每年國庫都要撥來不少糧食,先存在定州,再運去中平城。
定州有那麼多的糧倉,城裡的商人便也比較多。
比起附近其他州縣的貧苦,定州倒是要好上許多,不然趙氏的頭面也不會那麼富貴。
這些啊,都是裴悅在席間聽來的。
一場宴席很快過去,裴悅讓小廝婆子們一個個把人送回去,給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倒是有禮得很。
等這些夫人們回去,說起裴悅,就算不想誇的,也挑不出錯處來。
不過也有誇得多的,何永恩手下一個副將叫林宸一,三十左右的年紀,是半路跟著何永恩的。他的夫人張氏,回了家之後,就和他誇了好些。
“你是沒瞧見,雍王妃只是派了一個丫鬟出來,那通身的氣派,就把趙氏一個夫人給比了下去。”張氏出身京都,小時候跟著父親外放,等回到京都時,已經十三歲,沒過兩年便遠嫁了。儘管如此,張氏還是聽說過裴家的。
林宸一面容端秀,坐在紅木雕花椅上,手裡拿著焊煙,“雍王妃我是沒瞧到,但我昨日和雍王比試了一場。剛見面時,以為雍王是個花架子,沒什麼本事。不成想,就我這個副將,沒幾個來回就被雍王給打趴下了。”
“我看啊,何大人這次,難過嘍。”張氏壓著嗓子笑道,“因為你是後來加入定州的,有事都不讓你去。一直不鹹不淡地過了那麼多年,我現在倒要看看,這次何大人能不能壓住雍王。”
他們這些在定州為官的都知道,雍王來了定州,自然要與何永恩爭權。
若雍王是個無能的,那也不用為了站隊為難。
但兩日的光景後,雍王和雍王妃都不是無能的,這下子,倒是讓人開始思考,要如何選擇。
林宸一放下手中的煙桿,眉頭緊皺,過了會,才憋出一句話,“我倒是,希望雍王贏。”
“我也希望,那個趙氏就是個無鹽女。什麼都不懂,還處處要壓著我們一頭,說話做事,遠不如雍王妃。要我說啊,有趙氏這種不知輕重的內眷,何大人也走不長遠。”張氏嘆氣一聲,“雍王妃出身裴家,你若是長在京都,就知道裴家是京都里人人都要忌憚的世家。這樣人家出來的女子,必然不會差的。”
說起京都時,張氏就一臉嚮往。遠嫁多年,她還是覺得京都好,就是可惜,夫君一直不得重要,沒機會掙功名升官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