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霖,你少來!”裴悅也起身道,“你是年紀不大,但你心眼,比我和賀皓加起來還多。”
裴霖回頭看一眼姐姐,兩手悄悄往後放,清瘦的脊背微微挺直,側身站著,“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姐,你就安心待著唄,有我們在,保管你無事。”
“什麼叫我不會有事?”裴悅又不是什麼事都不懂,“若是太子出事,我是太子妃,裴家想要把我從這場事非中撈出來,那得費多大的功夫和心力。你真當我是閨閣裡,萬事不懂的嬌小姐嗎?”
自然不是的,裴悅雖不如爹孃經歷過家族覆滅的大風大浪,但她身為裴家女,就是自個沒經歷過,卻也是見識不少。
裴悅看著弟弟,見弟弟還是抿著薄唇,她一字一句地問,“你和我說句實話,太子那,到底會如何?”
裴霖鮮少看姐姐的神情如此認真,只好不太情願地撇嘴道,“我說過了,父親是真沒和我說太多。但你說的那些我都懂,所以我猜,太子不是要逃,就是要死。”
京都裡城防已被皇后掌控,太子想要起兵滅壽王,那從嶺南來兵,也要好幾日時間。其他地方計程車兵,又不可能聽從太子的話。
裴霖只是一個預感而已,他並不知道具體有什麼事,但太子已在宗人府,皇后最近又被父親弄得手忙腳亂,想來皇后就還有後手。
“逃?”裴悅眉頭緊皺。
裴霖看姐姐愣愣坐下,幾次張口又停住,過了一會兒才道,“天色不早,我要先回去了。你在東宮多加註意,別讓其他人隨便進寢宮。”
裴悅點頭說好,目光沉沉地看著裴霖離開。
這一晚,裴悅翻來覆去沒睡好。
次日醒來時,葉竹端水進來時,就皺眉道,“娘娘,今早東北方向的地方來了奏報,說是當地的守將反了,太子遲遲不被定罪,皇上又久病不起,要起兵清君側。”
“東北方向?”裴悅想了想,“是張武的地盤?他起兵了嗎?”
“不是張將軍,前些日子張將軍已經病逝,是他兒子張東來。”葉竹幫主子更衣,“張東來造反,舅老爺又得帶兵去平反。但據說張東來有十幾萬的兵馬,這場戰,怕是不好打,還得從其他地方調兵來。”
每次要打戰,就要死人。晉朝安定才沒幾年,現在又要打戰,裴悅不由替舅舅擔心起來。
“舅舅出兵北上,又有誰去支援呢?”裴悅問。
葉竹搖頭說不知道,“眼下訊息剛傳到京都,還不懂怎麼安排呢。只能等仁政殿那傳出訊息來。”
皇上都能下旨處死趙和安,現在張東來造反是更大的事,大臣們便都去了仁政殿。
只是當他們見到皇上時,又紛紛失望。
皇后說皇上聽聞張東來造反,氣血攻心,病情加重,一直沒醒過來。只是皇上特意交代了,如今太子在宗人府,由壽王代替皇上監國。
大臣們聽到這話,紛紛朝張槐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