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正在進行,無法離開小鎮,但有一個穿寬大魔法袍的少年揹著月色,靜悄悄走進密林,停在一棵千年老樹下,風掃過土,金色圖騰不停旋轉。
玩家榜第五,瑞森。
“【瑞森】剛從文文那來,漏看了,瑞森怎麼能出副本??”
“【瑞森】這本的特殊規則,有點像他們玩家和主持人,每週的積分要求沒有達標,下週就扔進懲罰本,不會立即處死。小魔法師操作失誤,最先出局了,流放到副本外的秘境了,需要破解一個詛咒,才可以重回副本,如果副本通關前,他沒能回去,就會成為秘境的一部分。”
“【瑞森】怎麼有頑疾的圖騰?咱們房間沒有頑疾的隊伍啊?”
“【瑞森】那就是菠蘿唄,主持人作為公會顧問,也可以使用公會圖騰,老霍就能用樂團和頑疾的,菠蘿提前繼承老師的家業哈哈。”
瑞森鬥篷下的眼睛注檢視騰,像塔羅師在構建精神連結,就在這時,搖骰子的聲音響起,馬可·波羅在他耳邊道:“過靈感。”
【“靈感”檢定結果為:1590,極難成功】
一個秘境即將開啟,副本已經結束,玩家和主持人都是下班狀態,沒那麼緊繃,不會主動關注其他玩家。
另一個秘境的座標很近,正在進行副本,其他玩家也無法關注到因副本特殊性被流放出副本的玩家,說不定還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希望他回不來。
而身為秘境主人的boss在副本沒有完全消失前,被圈在副本裡,以便隨時在玩家觸發隱藏boss戰時出現。
他們這對雙生子就在副本外、秘境內,這個完美的灰色地帶。
於是,檢定成功後,瑞森與雙生的另一半瑞文産生共鳴,兩個同時開啟的圖騰捕捉到雙生子的共振,為不同秘境的他們搭起橋梁。
他們的靈魂在瞬間互換。
瑞森再次睜開眼,就是“他”的手覆在一個女人的後背,手指染著她傷口的血。
他按照馬可·波羅的安排,動用異能。
【異能“追溯”使用中】
蒲逢春在穿梭黑洞般的怪異感後,意識慢慢聚攏。
她發現她清醒了,沒有負面狀態,但她不在白茫茫的群山裡。
她在音樂廣場,一個心曠神怡的平常早晨,淡藍色的天,純淨得沒有雜質,潔白的鴿子繞著周圍的巴洛克建築悠悠地飛。
噴泉像靜靜流淌的香檳塔,水底有仿的古銅幣,廣場有許多西洋樂器的雕塑,到處是古典主義的氣息,花店的鮮花擺在門外,沁心的芬芳。
居民在散步,曬太陽,也有自發的樂隊、個人表演者在練樂器。
東角的花壇旁,有一架沒人要的破鋼琴,鴿子們經常在上面落腳,有時候踩過琴鍵,留下一聲走調的音,有時候能彈出一小段屬於它們的曲子。
這是她最熟悉的地方,裝著她最無憂無慮的日子,回憶在眼前展開,她以為這是走馬燈。
她年幼時,在音樂廣場附近上學,對面就是那家花店,下課後,母親還沒下班,她就在廣場裡彈那架走調的鋼琴。
可能實在不好聽,她一彈,鴿子們就飛走了,於是她很不服氣,聽聞附近有隱退的鋼琴名家,就想著帶點禮物,去碰碰運氣。
那時年紀小,還不懂這些花都有各自的含義,挑挑選選半天,買了一朵她認為最好看的花,於是就那樣帶著一朵白玫瑰,敲開了先生家的門。
他那時已經患了病,他的隱退也有身體原因。恰巧他的朋友也在,看到這朵不詳的花,臉色瞬間就變了,生氣地要趕她走。
先生卻只是愣了一下,笑著擺擺手,接過了花,問她:“剛才是你在彈琴嗎?”
她點頭。
他溫柔地豎起大拇指:“彈得很好。”
這回她搖搖頭,說:“可那些鴿子覺得不好聽。”
他遠遠看了眼那架舊跡斑斑的琴,安慰道:“也許是那架琴不好。”
她又搖頭:“和琴沒有關系,如果是先生你彈的話,那些鴿子就會喜歡聽了。”
他又愣住了,已經爬上一點皺紋的眼睛彎起來,輕聲問她:“是這樣嗎?”
她用力點頭,他就又笑了,忽而問她:“那我教你彈鴿子也會喜歡的琴,怎麼樣?”
直到年幼的她消失,蒲逢春的視線隨著飛舞的鴿子,落到舊鋼琴,留戀片刻,又隔著噴泉,落到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