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試過大門的鎖,他開啟過一點。
之所以翻牆,就是為了躲避院子裡的侍從。
院子貼的符咒是為了封鎖裡院,祠堂牆壁掛滿的鎖是為了封鎖祠堂,但外院除了守院的這些侍從,沒有障礙。
現在反而顛倒了,只這扇門出不去。
他當即踩著倒塌的樹幹翻牆,一冒頭,宅院周圍是無數一模一樣的四方宅院,填滿村子,像相套的鏡子裡一直延出的同一個畫面。
每個院子,梅樹的位置也冒出一個侍從的腦袋,遙遙看著他。
他腦子頓時發暈,有一瞬的眼前發黑,這回是真正的失重感,等他跌下樹幹,發現他倒在祠堂前,旁邊就是不省人事的黃海濤,祠堂的門關得嚴絲合縫。
他立刻檢查石刻的對聯,開門前,他在上面留了記號,現在沒有了,長條金鎖裡的符咒還在。
他再次推祠堂的門,實心的,紋絲不動。
一切只是一場夢。
他們可能在西廂房的黑暗裡等待午夜的時候,就不知不覺進入了夢境。
卓倚有一點說對了,夢裡的祠堂才是真的。
而村長家的祠堂、西門前宅子的舊祠堂,都是假的,就是實心的,混淆來者的現實和夢境。
可湘萍是真的人。
一個人的精神可以入夢,血肉之軀怎麼關進只在夢裡存在的祠堂?
她根本就不在祠堂。
黃海濤呼呼大睡,牽在他身上的意識,陸續還有檢定,夢裡的其他鬼一時片刻不肯放他走。
薛潮便放棄他,點燃一盞油燈,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尋找湘萍,最後燈落在耳房旁的水井裡,照亮一段黑亮的長發,他倏地一頓。
這時,他的一點意識再次被牽走,落在五毒的羅盤。
隨後,所有玩家聽到守秘人道:“西邊閑家,聽牌。”
五毒幾人的面板,最開始倒扣的那張寶牌翻過來了,是“七條”。
薛潮對五毒說:“聽牌後,如果摸到寶牌,直接和牌。”
西邊,眾人圍著摔進雞舍的村長媳婦,少年聽到這句,黑布下的眼睛眨了眨,下意識道:“過偵查。”
【“偵查”檢定結果為:5770,成功】
“七條”就這麼轉出裹布男甲的羅盤,所有麻將跟著轉了一圈,守秘人道:“和牌,恭喜。”
於是其他三家就注意到,自隊的一部分貢獻度流向五毒,其中吃、碰、槓、自摸都有點數加成。
黃海濤和一個隊友的機位就被兩個後來居上的五毒成員接替了。
玩家們心裡俱是一頓。
貢獻度在結算時,可是玩家積分,在公會本,隊伍所有人的貢獻度之和,是公會積分。
這是他們除了活命外,最重要的指標。
……他們之前有點不當回事了。
薛潮:“轉莊。”
這次的專家是南邊七殺,再過一遍流程,牌牆是西邊頑疾,薛潮:“西門進場的隊伍以‘險境’開局,第二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