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低頭撞門,邊嘀咕什麼,像沒有含義的語氣詞,被他撞門的聲音壓住了。
小個子男人剛抓住他,門那邊傳來火光,村長領頭,一群神的侍從站在他身後,每個人都舉著火把。
但他們的臉在火光裡反而很模糊,被照亮的部分白燦燦,陰影的部分吞沒了五官,無悲無喜地“看著”他們。
呂連山沒管,手抵著門,一推——沒推動。
不僅是鎖,有什麼頂住了門,就在他們一門之隔。
和事佬笑眯眯:“我們聽到有撞門聲,進來看看,你們家老二有夢遊的毛病?”
村長面無表情,讓下人打暈孫二再抬走,對他們點點頭:“……家族遺傳,嚇到你們了,走吧,別擾了紅白爺的清淨。”
一眾人舉著火把,像等在地府彼岸的幽魂,靜靜跟在他們身後,送他們回到三進的屋子。
村長最後出來,重新鎖好門,讓人再釘上木板。
卓倚靠在門邊,聳聳肩,木板也攔不住他們。
“早點休息吧。”
神的侍從們離開前,順手將三進院的燈籠熄滅了,來去沒有聲音。
“今晚還去嗎?”
“怕是沒有線索了,咱們出院的時候,我看見村長檢查祠堂的鎖,還拽了拽門,紋絲不動,又變回牆了。”
“那我睡了,噩夢讓我都沒精神了。”
第二天一早,卓倚伸著懶腰出門,和事佬已經出去了,桌上放著一根簽,是“中平”。
他捏著簽,不太滿意地出門,和事佬在幫著端盤子,從祠堂的方向來的,他瞥了眼緊鎖的門:“給山神送的?”
和事佬給自己塞了一塊雪糖糕:“那位不吃,也沒吃過,聽說就是走個流程。”
卓倚也拿了一塊:“這簽的意思不會是我們今天還遇不到有意思的事吧?那我可自己找樂子了。”
昨天他們整隊進門,都覺得村長家有異常,所以集體行動,一晚上的探險,他們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今天估計湊不齊人。
“什麼樂子?”和事佬想聽聽有沒有借鑒價值。
“晚上再去祠堂作死,瘋狂過檢定,boss和主持人總能釣出來一個……”
“那不用等到晚上。”和事佬指了指開著門的二進正房,“守秘人就在那呢。”
薛潮閑散地坐在桌邊,淡定地吃早飯,小個子男人不在,呂連山坐在他的對面。
卓倚像觀賞動物似的,湊到薛潮身邊看,薛潮繼續喝他的粥:“他一直這樣?”
對面的呂連山不鹹不淡地“嗯”了聲。
“你們聊得還挺好。”桌子上沒有碗筷了,卓倚叫人填兩副,“我以為你們這種,碰到一起就是地下拳擊賽。”
其實沒聊,就早上開飯的時候,薛潮到了,坐下吃飯,呂連山隨後到,薛潮就打了聲招呼,呂連山應了一聲,現在這是第二次交流。
“聽著夠累的。”薛潮也和他們示意一下,然後繼續和他的飯做無聲對抗,具體表現為,怎麼能在進食的時候,臉不摔進碗裡。
卓倚抽空觀察,發現他喝粥、吃菜的頻率幾乎一樣,像無情維持生命體徵的機器人:“你半夜藏起來挖煤去了?”
薛潮:“和你隊友坐了一路破板車,又和你勇闖大宅子撞鬼去了。”
玩家和守秘人的靈感檢定同步。和事佬感慨:“守秘人真辛苦。”
下人給新來的兩人擺上碗筷,又在空位放了一套,默默退下,呂連山瞥了眼多出的那副碗筷。
和事佬:“老許呢?”
呂連山:“早走了。”
卓倚一頓:“還有人沒起?我以為我最晚了。”
呂連山對著對面抬了抬下巴:“我來的時候只有他。”
薛潮:“我來的時候除了村長都在,村長說頭疼今天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