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醉鬼也眯著眼睛,湊過去瞧,他的腦子醉醺醺的,反應慢,好半天才想起這家的弟弟是誰。
然而沒有歉意,更加憤怒起來:“好啊你們!你們還在這立假牌位,你們這家老二今早洗財神的時候還在那出老千!哼,敢在財神爺的眼皮子底下耍詐,哥哥嫂子又敢在這耍紅白爺,你們吃熊心豹子膽長大的?我要去祠堂告你們!”
領隊一驚,連忙問:“你說你看見他弟弟早上在財神廟?”
“放屁!”大姐唰地站上千,指著老醉鬼的鼻子,“你那嘴一張開,不是喝酒就是撒尿!前天夜裡東門外的山就崩了,老二早被山埋了,死了幾天了!村長叫大家去東門清理,你喝酒沒去什麼都不知道,卻在這耍混!”
她丈夫附和:“今早洗財神,大家都在,我是他親哥,我還能認不出他來!我看是你被財神爺收走了錢,心裡不痛快,才來找我們不痛快!”
徹底吵起來,很多村民就過來了,有的勸,有的拉架。
一個隊友問出“洗財神”是什麼後,混在人群裡,插在他們吵架的間隙揚聲道:“大家都說沒看到,總不能就你一個人看見了吧?不合理!”
大家紛紛附和。
那老醉鬼舌頭都捋不直,腦子也混沌,說不出所以然,被這麼多人圍著質疑,火氣也上來了,撲上桌就要拿吃的。
牌位就一晃,倒了,幸好這家的兒子眼疾手快接住了,沒摔在地上。
這家人徹底火了,掄著掃帚、推雪板就打,老醉鬼一見不對,一下子清醒了點,撥開人群,慌裡慌張地跑走了。
領隊瞬間和兩個隊友擠了擠眼睛,帶著蒲逢春追去了,兩個隊友心領神會,留下來負責套線索。
老醉鬼以為有人追來,跑得更快了,大腦和平衡感陡然脫節,轉彎時把自己甩出去了,疼得他直“哎呦喂”。
領隊趕緊去扶,老醉鬼卻張牙舞爪,進行一個人的孤獨防禦,領隊一個一米八的大小夥子,愣是沒法近他的身。
不僅如此,好事沒做成,還被碰瓷了:“啊、我的腰!你們撞我!我這把年紀了,你們想殺人,你們才該擺那桌子上!”
領隊“嘶”了聲,倒沒生氣,只是想,桌上的牌位主人是去做山神的手下吧?又是老賭棍,又是殺人犯……這山神什麼形象??
他那嘴沒把門,嘀咕幾聲,薛潮從機位聽到,鼻腔裡頂出一聲哼笑。
還什麼形象,不要臉的邪神唄。
領隊侷促地站在一旁,從安撫情緒,到詢問情報,到試圖講道理,再到放棄。
他木著臉向隊友求救,蒲逢春正常的表情就比他還沒表情,淡淡道:“我也不行。”
他遺憾地移開目光,也是,她看起來就不愛說話,更不用指望說話好聽了。
而且就是天籟,也敵不過老頭的噪音。
他們是真人做調查員,不需要事事檢定,比如以呂連山的力量值,除非和鬼掰手腕,否則就平常的調查內容裡,基本不需要過力量,直接上手就行。
能自己聽到的,就不用過聆聽,能自己察覺的,還過什麼偵查?
……而現在,就是需要過骰子的時刻!技術不夠,運氣來湊!
領隊用向救世主祈禱的語氣道:“守秘人,請過一個說服。”
薛潮比較意外,因為他的“說服”只有10點。
【“說服”檢定結果為:1010,成功】
薛潮:“……”
果然是傻人有傻福。
“【蒲逢春】零點仙哈哈哈!”
“【蒲逢春】很好,一個巧舌如簧的說服10點,我笑死了。”
蒲逢春就見羅盤轉出一兩張牌,一張“么雞”,一張“紅中”。
薛潮便解釋道:“檢定時,紅中代表‘0’。”
“……嗯,但你要不要先想想怎麼說服?”蒲逢春放下羅盤。
薛潮:“什麼?”
他反應了一會兒,發現即便不透過機位,他在領隊的紅中麻將裡,也能看見老醉鬼,連結很深。
老醉鬼的確安靜了很多,但還是比較抗拒他們兩個。
薛潮:“……這個說服成功,不會要我來說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