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人不是薛潮,是房泰來的替身娃娃。
她的異能“替身娃娃”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樣子,然後就成為了那個人的替身,直到時限結束、被殺或者她主動收回。
而她作為本體,可以暫時將意識放給娃娃,會掉體力和san值,意識轉移的時候,機位也可以跟隨,只不過更掉san值。
娃娃可以穿越部分常人難以主動到達的地方,還掉san值。
開啟異能,她少有體力和san值滿值的狀態。
如果娃娃變成別人,她的掌控力就會減弱,而且被替身的人一定會感覺到,卻還耗費她的體力和san值——百害而無一利,她從來沒這麼用過,並且藏得嚴絲合縫,怕被利用。
第一次獲得異能的時候,她還嫌棄過這部分的能力,沒想到真有用到的一天。
薛潮用攝像機拍了娃娃替她死的畫面,那時候她就二次發動異能,讓娃娃順勢被收進膠卷裡。
當時沒想到後面會發生什麼,她只是不想錯過資訊,怕他們兩個的辦法終究不靈。
娃娃在繭中夢境醒來,感受到了驅逐,她在校園裡蒐集情報,還遠遠看到了薛潮,他拿著攝影機,又在到處拍屍體。
她小心地避開他,靠近驅逐感最強的天臺,然而什麼也沒看見,她想起薛潮和她提過,玩家無法與角色共存。
她看不見的地方,站著角色“房泰來”。
周圍沒有敏敏,到處又在死人,“房泰來”在天臺,只可能要跳樓。
她立刻乘電梯下樓,她太熟悉落點在哪了,消散的驅逐感再次出現時,她立即“覆”上去,擺出一模一樣的扭曲姿勢——娃娃已經跳過一次,簡直有肌肉記憶。
機位也移到娃娃這邊,繭中夢境發生的事肯定更漲貢獻度。
她不知道薛潮看沒看到她,位置雖然遠,但他能同時看見玩家和角色,應該能發現。
很快娃娃又被捲入膠卷裡——薛潮在天臺拍到了。
san值掉得太快,意識回到本體歇了歇,再過去的時候,就是在一堆膠卷裡,看到一個拍立得頭顱的女生走進教室,說著說著,眼淚差點沾濕她在的那一幀。
接下來一系列的狂風驟雨,她躲在膠卷裡,動不敢動,看不敢看,又不得不放開耳朵,關注那些心驚膽戰的動向。
她又想永遠躲起來,地老天荒都行,但薛潮要死了。
膠卷反轉,帶著驚恐的她沖向薛潮,而薛潮那雙眼睛卻窩著冷冷的火,好像這麼死了也要攪一場天翻地覆,把最後的一口鬱氣吐在boss身上。
但這樣的眼神只一瞬,他一眼鎖定了她,像開了掛一樣。
目光還是冷冷的,報複的火焰卻熄滅了,冷冷的平靜,像轉瞬間做了什麼決定,他忽然轉出一把鋥亮的手術刀,迎著自己的脖子就去了——房泰來電光火石之間對上了薛潮令人心驚膽戰的思路,他這是覺得自己死到臨頭,幹脆割下閃蝶頭顱割給她,能走一個是一個!
於是她也在轉瞬間做了一個決定,娃娃從膠卷裡伸出手,扯住他拿刀的手,用力將他拉進膠卷,自己出去變成他,替他受了致命傷。
房泰來隨地躺了會兒,終於恢複一點“體力條”,大概是一絲到一小段的“偉大”飛躍,她半死不活地示意鄧達雲在前面帶路:“周圍快被祂撞空了,這棟樓不能待了,撤。”
她沒有收回娃娃,因為最後一次替身機會給薛潮了,幹脆調起最後的精神,將機位轉到娃娃的屍體,做一個流動的攝像頭,說不定就能拍到薛潮呢?
薛潮站在膠卷的管道裡,四周也是錯綜複雜的膠卷管道,在血肉的空曠世界裡,像揉在一起的拉菲草。
管道不是靜止的,像傳送帶,緩緩地向前流動,遠方深處,傳來發悶的擂鼓聲,一下一下,管道跟著震動。
他看去,層層膠卷的遮蔽下,洩露幾道紅,像被照透的紅酒——這是boss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