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當場洞穿,直愣愣倒下,被頭發拽到宿管室後的薛潮卻沒有放鬆警惕,輕輕拍了拍包裹他的頭發,頭發再次出征,將沒死透的男人扔出宿舍樓。
男人的身體順著樓梯滾下去,剛才還在蓄力想重新爬起來的四肢徹底不動了——他在宿舍樓唯我獨尊,堪稱無敵,但出了宿舍樓就是一普通人,這傷他怎麼也得死透了。
“【盛紅】你不是一臉悠哉不急嗎姐,突然鑽進幕後來這一炮嚇我一跳!”
“【盛紅】怎麼又上趕著給混蛋主持人當工具人了……”
“【盛紅】別看,玫瑰姐,是惡評。”
“【房泰來】我懂了,紅玫瑰假裝專心過劇情,實則知道自己在薛潮的監視下,想麻痺他,等到60點關閉機位共享、開異能,直接給薛潮來波‘開門紅’,結果薛潮猜到她會這麼做,所以一直拖延時間,就等60點這一炮。”
“【房泰來】啊,所以打碎窗戶、兩次開燈,其實都在把處境展示給盛紅,誘導她出手?”
“【房泰來】確實,薛潮退出宿舍樓明顯就是安全了,女鬼的支線任務價效比太低,誰能想到他真要殺老登啊……”
“【房泰來】我說真的,薛潮才是兵器主人吧,用得也太順手了……”
“【盛紅】啊啊不是神兵嗎?雖然這種攻擊力的異能肯定有冷卻,但這時候直接燒命追加一擊不就得了?神兵的優勢倒是用啊,完全一個出其不意!我以為之前塑造的叛逆、怕死形象就為這刻,結果姐們你真慫是吧??”
“【房泰來】蕪湖,限流過啦,重回推薦頁前排!”
宿管室裡,房泰來謹慎地看著薛潮進門,女鬼也跟著一起進來,她這才注意到,她並不是被薛潮事先簡訊求助、在二樓拖住狗爹的那隻女鬼,而是請筆仙時就藏在她們桌下的鬼。
如瀑黑發下忽然露出一隻眼睛,直勾勾盯著她,房泰來在驚嚇之餘,無端看出一些更加糾纏的情緒,似憐似恨,雜糅在一起,反而看不分明,她小心問:“……她也被你幫過嗎?”
薛潮也不知道怎麼界定:“算是。”
房泰來看他難得語塞,詭異地追問:“你們什麼關系?”
“……縫縫補補的關系?”薛潮幹脆跳過他和女鬼的複雜經歷,“不重要,我覺得你佔更大的原因——認識嗎,她叫敏敏。”
女鬼的眼睛一瞬間移到薛潮身上,薛潮頭都沒回:“你眼睛我親自縫的。”他還能看不出來?
只是沒想通她和房泰來的交集,她也沒給他機會“相認”。
但房泰來被絆在寢室,敏敏卻沒有留下來對這個沒逃成的獵物做什麼,而是追著其他npc離開,再加上薛潮也看到了桌子裡的書,猜測她們的關系應該不到你死我活。
更像一種不知該怨還是該慶幸的、自己也想不清楚的遺憾……只想再多看一眼。
房泰來剛要搖頭,就靈光一閃,指向書桌堂:“那本書是你借的嗎?封面有你的名字。”
敏敏的目光慢慢移回來,頭發遊蛇似的靠近她,縫補的身體藏在其中,下一秒就出現在房泰來的眼前,房泰來嚇得閉上眼睛,感受到再次被頭發吞沒的恐懼。
不是那種像被保鮮膜緊緊貼住的窒息感,而是隔著一指寬的距離,繞成一個漆黑的套子,好像這就是一個世界了,而她是世界裡唯一的人,她不知怎麼心神一動,想起無數個夜晚,她甘願圍困在耳機裡的那片小小廢土,一半是惶惶不安的片刻解脫,一半是貪心不足的荒謬孤獨。
這麼一刻,她脫離出遊戲,想,這個叫“敏敏”的女鬼圈在代表死亡的長發裡,隔著一片黑去“看”已經成為彼岸的世界時,也有類似的想法嗎?
於是在女鬼冰冷的身體靠來時,她竟然腦子一抽,回抱住她。
一人一鬼同時僵在原地。
片刻後,房泰來似乎聽到一聲嘆息,頭發退過她的面板,像一個輕柔的撫摸,再睜眼,女鬼已經不見了,只剩薛潮靠在門邊,似笑非笑看著她。
她大概猜到“房泰來”和“敏敏”是非常要好卻陰陽兩隔的朋友,悵然若失著,沒怎麼走心地問:“我以為你已經走了呢。”
畢竟女鬼圍上來的時候,薛潮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
薛潮笑了:“有事求你。”
“你還真直接。”房泰來小聲吐槽一句後,有些警惕地說,“你幫了我這麼多,談不上‘求’字……但要在我能力範圍內。”
“是你的話,沒問題。”
【支線任務已完成】
【獎勵正在發放中……】
【請前往寢室624,拿走請筆仙的紅筆,筆仙將它作為了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