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狀態不錯,想起來的畫面比之前都多。
陳歷也很驚喜,對比過之前的記錄後,問林餘願不願嘗試加大藥量並延長治療時間。
“目前來看,加大刺激後,取得突破性進展的可能性很大,但與此同時,伴隨的副作用也可能更嚴重,如果你方便的話,我的建議是住院治療,一來方便我們觀察和調整,二來省得你每天來回奔波,身體也輕鬆一些。”
林餘一向信任陳歷,自然沒什麼意見,正好還不用麻煩周令每天百忙之中抽空接送。
周令卻不大高興,在得知訊息後,跟林餘賭了一個晚上的氣,還提出要在醫院附近租個房子陪他一起搬過去這樣孩子氣的想法。
不過,不高興歸不高興,等到了入院當天,他還是垮著臉,親自將林餘送到了陳歷跟前。
林餘哄了半天,最後束手無策,只能將人拉到沒人的角落,又是順毛又是親額頭,才打消了周令非要陳歷給他也開個住院的決定。
到了分別時間,周令賴著不願走,林餘安慰道:“你有空的時候,也可以來看我啊。”
一向善解人意的陳歷這時卻在一旁拱火:“特殊治療,不允許家屬探視喔。”
周令頓時瞪圓了眼睛看向林餘,一臉被欺騙的委屈。
好在,陳歷很快又補充,除了特定的治療時間以外,並不限制林餘使用手機,才沒讓林餘先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離開前,周令拉住林餘,猶豫地問道:“我聽陳歷說,接下來的治療會很辛苦。如果,我是說如果,等你辛苦了很久,才發現忘掉一些事,反而沒那麼辛苦,你還想繼續嗎?”
林餘怔了片刻,對周令笑了笑,說:“我想要往前,就不能一直逃避,對吧?”
“我知道了,”周令松開手:“不管怎樣,你要記得,一切有我,我在家裡等著你。”
剛開始幾天,即便每天都通影片電話,林餘還是常常提心吊膽,生怕哪天做完治療,就看到隔壁房間的病友換成了周令。
好在這樣的狀況沒持續太久,因為周令不得不離開本市到出差,按計劃,要持續近兩個月。
從收拾行李到抵達機場,周令一直在和林餘影片。
林餘一直哄到周令再不登機就要耽誤航班,才藉口自己累了要休息,催周令掛影片。
沒了周令的抱怨聲,病房裡安靜下來。
林餘換了個姿勢坐在穿上,一邊揉捏因為副作用而異常痠痛的小腿,一邊回想剛剛影片時周令孩子氣的神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周令越來越愛撒嬌,好像畢業進入社會,反而讓他變得孩子氣了。
不過,也多虧周令天天這樣鬧他,讓他能夠轉移一下注意力,疼起來的時候不覺得太難熬。
周令出差這件事,對林餘來說,除了聊天時周令背後不斷變化的背景,沒有什麼實感。
他們依然天天打影片。
最初是周令打得多,就算當天忙得抽不出空,也一定會在林餘睡前打過來,絮絮叨叨地說很多話,等林餘困到睜不開眼,拿在手裡的手機掉到枕頭上,才結束通話電話,發一句“晚安”。
後來,隨著治療的推進,漸漸變成了林餘主動。
不管什麼時候打過去,周令一定會接,就算是在開會,或是其他不方便講話的場合,他也會想辦法,讓自己出現在林餘的手機螢幕裡。
很多時候,林餘打過去,但並不說話,只是聽周令講最近協會裡發生的事,應酬時吃到特別難吃的菜,或是公司樓下出現了一隻白色的流浪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