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初打招呼,到最後一次對話,只過去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林餘在小風剋制的留言裡,一個字一個字地尋找,想要找到絲毫求救的痕跡。
可不論他重複多少次,都只能看到一個單純樂觀,最多偶爾為作業和理想之類的煩惱憂心的普通少年。
即便已經知曉她的偽裝,依舊找不到一絲破綻。
就連舔舐傷口,也都是帶著面具的。
這就是她想要留給妹妹小兔的形象。
被當做救贖,卻實際上什麼也沒幫上忙的小金魚,究竟還能為她做點什麼?
林餘想了一夜,在天亮做好了決定。
推門出去時,周令靠在沙發上。
林餘以為他睡著了,放輕了腳步,但下一秒,周令已經站起身向他走來,眼睛裡盛滿疲憊,卻無一絲睡意。
“還好嗎?”
他朝林餘笑了笑,但眼下的青黑太過明顯,顯得笑容十分勉強。
“我沒事,”林餘點頭,抱歉地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周令故作輕松:“你知道就好,先過來喝點水吧,你的嗓子都啞了。”
他把早就溫好的水遞到林餘手中。
林餘喝了一口,將杯子捧在手裡,道:“我想好了,我想去參加訪談節目,但是,我有一件事想跟他們商量,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同意。”
他頓了頓,抬頭看周令,仍不能習慣主動開口。
周令卻已經看穿他的想法,先一步接道:“別擔心,我會幫你的。”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訪談的主題可以修改一下。”
“沒問題。”周令毫不猶豫地同意。
準備好的一大堆說辭,一點也沒派上用場。
林餘一時有些語塞,愣了片刻才問:“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小事而已,”周令有些心不在焉:“而且,你知道的,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他從林餘手裡拿走水杯,幾口喝掉了剩下的溫水,隨手將水杯放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朝林餘伸手:“在那之前,我們說好的。”
林餘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將手遞過去。
家裡空調開得偏低,他習慣穿長袖的睡衣。
周令握著他的手腕,將寬松的袖口慢慢往上推,一點點露出手臂的面板。
目光順著指腹摩挲的痕跡,輕輕劃過交疊的舊傷,一寸一寸地審視著,既害怕看見,又擔心錯過任何一絲新增的創痕。
林餘先忍受不了這股磨人的癢意,無法控制地縮了縮手。
周令誤解了他的動作,神色忽然慌張起來。
“我沒有,”林餘只好開口解釋:“我沒有再那樣。”
周令不信。
他聽不進去任何話,只是不停地掀起林餘的衣服,反複確認,仍覺得不夠,沉沉盯著林餘身上的睡衣,恨不得將礙事的布料撕碎。
“小令!”
林餘被扯得難受,想要去抓周令的手,但被很用力地揮開了。
他皺起眉頭,也有些來了脾氣,可目光落在周令通紅的眼眶,還沒升起來的怒意又消散了。
趁著周令恍神地剎那,他退後一步,雙手交叉撩起衣角,幹脆利落地脫掉了上衣,張開雙臂,毫無保留地展示自己。
“你看,我沒騙你。”
周令還停在半空的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