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餘眼中既沒有失望,也沒有期望,只是了無波瀾得收回視線。
周令又說:“或者你想去做手工?要不要試試做甜點,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不然我們去咖啡店坐坐?離這裡很近的,店裡還有一隻薩摩耶,你不是喜歡小動物嗎?
“要是你沒想好,我們也可以先開車出去轉轉……”
“我好累,”林餘說:“讓我睡吧。”
“……”
有一瞬間,周令很想沖過去開啟大門,讓林餘離開,想去哪裡去哪裡,想做什麼做什麼,而他自己很快會忘記過去的人,過去的事,忘記那個該死的遊戲,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過回他以前的日子,活得散漫、自由、無拘無束。
可是不行的。
離開了這裡,林餘根本無處可去。
林餘不能離開他。
可這跟他有什麼關系,是林餘自己選擇的,他已經做了該做的,是林餘自己不要。
不,不行,不可以,理由?沒有理由,林餘不能離開。
林餘不會離開的。
林餘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
林餘只是受了刺激,還沒有恢複,等他清醒了,消氣了,就會變成以前的樣子。
不能放他走。
周令下意識拽住了林餘的手腕。
他沒控制好力度,也可能是攥到了林餘的傷處,林餘瑟縮了一下,但沒有出聲。
“對不起!”周令連忙鬆手,“我有點走神,還疼嗎?”
他撩開林餘的衣袖,看見細瘦的手腕橫著幾道紅色的指印,語氣有些慌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林餘把手抽走,疲憊地嘆了口氣。
“我不想走太遠。”
周令把車開到附近的森林公園,還弄了輛輪椅,推著林餘一路慢慢地走。
恰逢週末,公園裡不少帶著孩子出來放鬆的,有些年輕的父母推著兒童車,上面坐著冰淇淋舔了滿臉的孩子。
周令也買了冰淇淋,蹲在林餘面前,笑著說:“林餘哥,要是你笑一笑,就特許你今天吃一整個甜筒。”
林餘沒笑,也得到了甜筒,握在手裡,直到融化的冰淇淋順著手掌流下來,浸濕了膝頭,又被周令拿走,幾口吃掉了泡軟的甜筒。
“不喜歡就告訴我,”周令一邊給林餘擦手,一邊說:“其實還挺甜的。”
遇到賣氣球的小販,周令又故技重施,買了一顆胖乎乎的小貓氣球,說:“你看,它笑起來是不是有點像你!”
他把栓著氣球的棉繩塞到林餘手裡。
林餘沒抓穩,又或者根本沒有要接的意思。
棉繩從兩人手掌中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