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餘將信將疑:“真的?”
“怎麼,”周令故意歪曲他的意思:“哥覺得我稱不上儀表堂堂?”
林餘果然被他繞暈,脫口道:“當然不是,你從小就長得好看,現在……”
他坐在床邊,仰頭看背靠窗戶站在他面前的周令。
今天天氣很好,窗外的天空藍的發亮,即便這個角度看不見太陽,也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眼前的年輕人彎眼笑著,金發攏在腦後,發絲淬著碎光。
“現在……”
到嘴邊的話,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現在,怎麼變了這麼多,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他恍惚了一瞬,手裡的柺杖掉到地上。
“怎麼了,”周令俯身扶著他的肩:“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林餘回過神,全然忘了剛才的事。
周令再三確認,見他臉色正常,才蹲下身撿起柺杖,重新交到他手裡。
“要不要試試?我們下去曬曬太陽怎麼樣?”
林餘應了。
他柺杖用得不熟練,周令只在最開始扶了兩把,之後都站在兩步遠的距離護著,讓林餘自己慢慢走。
樓下有棵桃花樹,開得正豔。
林餘似乎早忘了周令謊稱現在是冬天的事,絲毫沒覺得哪裡不對,在樹下看著搖晃的花瓣,站了有一會兒,突然回頭問:“醫生有沒有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周令答不出時間,只好說:“一會兒上去了,我再去問問。不過你也別著急,咱們要聽醫生的話,好好配合,才能更快出院。”
“嗯。”
林餘沒再多說什麼。
他頭上的紗布拆了,被剃掉的頭發長出一截短短的發茬,周令給他買了頂柔軟的帽子戴著,顯得他更小了。
旁邊散步的大爺,聽到他們剛才的談話,自來熟地打了聲招呼:“你們是兩兄弟吧?關系真好。”
他笑著跟周令說:“你弟這是想家了哇。”
隨後,他又半是安慰半是玩笑地看向林餘:“小夥子,想開點兒,這事兒又不是急就有用,有你哥陪著,在哪兒不是家。”
兩人都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不——”
周令搶在林餘解釋前說:“謝謝大爺。”
他看向林餘,挑了挑眉,用口型比了個“弟弟”。
林餘無奈地笑了。
回病房以後,林餘微微喘著氣,臉頰上染了一層桃花似的薄紅,看起來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