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林餘越來越激動,周令顧不得細想,連忙找了個藉口。
“現在是寒假,哥你忘了嗎?我放假呢,有的是時間。”
“啊……”
林餘安靜下來,只是眼神中仍帶著一絲狐疑。
周令連哄帶騙:“再說了,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才剛過完年,你就要趕我回學校,是不是嫌我煩了。”
“怎麼會,”林餘頓時將懷疑拋到腦後,篤定地說:“沒有人可以趕走你,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大概剛剛激動的情緒給他造成影響,他對自己身處何處變得模糊,周令也沒有糾正,順著他的話應了。
林餘這才露出一副放下心來的表情。
這兩天,他總在這個時間開始犯困,需要睡上一兩個小時,周令也沒再說話打擾,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陪著。
林餘微微側頭,面朝病房窗戶的方向,安靜地躺著,周令以為他睡著了,想幫他把手放進被子時,聽見他小聲說:“這裡的窗戶太高了,都看不見雪。”
周令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想起剛剛那個冬天的謊言,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林餘已經閉上眼睡熟了。
第二天上午,林餘身上的導尿管被摘掉了。
摘得時候,他的臉依舊紅得厲害,護士走後,他的臉上明顯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
醫生說,他可以慢慢下床走動了。
周令扶著他下床,不肯鬆手。
林餘朝他笑了笑,說:“我自己可以。”
然後,他邁出一步,直直地向前跌去。
周令的手沒有撤遠,將他攬進懷裡:“慢點!”
“沒事,我不小心而已,我再試試。”
林餘固執地推開周令,又重新栽進他的懷抱。
在他身後,醫生皺眉,面色凝重地看了周令一眼,隨後溫和地對林餘說:“今天可能還是太勉強,別急於一時,反倒給身體加重負擔,你先休息好,下午還有個檢查要做。”
“哥,”周令也說:“聽醫生的話。”
林餘便乖乖坐下了。
周令見他額頭上掛著一圈細密的汗珠,用紙巾輕輕給他擦去了,丟個垃圾的工夫,便看見林餘正伸出去抓撓胳膊的手,還沒來得及撤回來。
林餘身上有一些擦傷,養了幾天,都慢慢結了痂,不需要再上藥。
周令不管著他,他就老想上手抓。
“有點蟄,”林餘不好意思地笑著:“我扯一下衣服。”
周令這時也想到,林餘剛剛肯定身上也出了汗。
不僅如此,之前林餘躺著,周令只能把他的衣袖和褲腿撩起來,用濕毛巾擦擦,一直這樣捂著,就是沒有傷,也悶得難受。
周令把病房裡的溫度調高了一些。
“你別動,我給你擦擦。”
他打了熱水,要林餘坐在床上,幫他把上衣脫掉。
“我自己來吧,你幫我遞一下毛巾就可以了。”
周令只當沒聽見,伸手去脫他的褲子:“聽話,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