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第14章 14 宣洩
這大概是林餘有記憶以來，過得最輕松無負擔的生活了。
他不用連軸轉地打好幾份工，不用照顧住院的母親和上學的弟弟，每天二十四小時，全都屬於自己。
起初，他不知道做什麼，又無法消耗精力，只好在家裡神經質地走動。
他把房子打掃了很多遍，從本就所剩不多的物品裡，又清理出許多應該丟棄的舊物，打包搬去垃圾堆時，忽然覺得不捨，只好裝作沒有發現等著收廢品的環衛工質疑的目光，把紙箱再搬回家，拆開，反複摩挲每一件物品，但沒有把它們放回原本的位置，而是繼續留在紙箱裡，堆在玄關的角落。
他絲毫沒有睡意，整夜坐在桌前，在一個軟面筆記本上寫字。
如果不以這種方式宣洩，亂七八糟的念頭就會像洪水噴發，擠破他的大腦。
天亮時，軟面筆記本已經被林餘寫滿。
他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明明寒冬臘月，縮在沒有取暖裝置的破房子，後背卻熱出一層薄汗。
往回翻看寫過的紙張，他對淩亂的字跡和壓抑的囈語感到陌生，像在窺探他人的日記。
他越翻越快，對字裡行間流露的痛苦感到無法忍受，忽然瘋狂地撕下所有紙頁，揉成一團丟開，茫然地坐在空蕩蕩的房間，大口大口地喘息。
但很快，他又將紙團一個個開啟，將其中一張疊好收起來，剩下的則與紙箱裡那些舊物堆在一起。
清理完畢，他洗了個很漫長的澡，洗去悶了一夜的汗，洗去沾滿手指的墨漬，挑了一套林添丟棄又被他收起的舊衣換上，才給周令發訊息。
“今天有空嗎？我有想做的事。”
停滯的生活突然重新按下播放鍵，甚至被開了加速。
林餘開始按照約定，每天約周令陪自己做不同的事。
為了不給周令造成困擾，他盡量挑選半天內能完成的活動，於是選擇便侷限在博物館、貓咖、新開的甜品店、只賣雙人套餐的餐廳……這讓他和周令的相處，變得越來越像年輕的情侶。
和他一開始想要的不同，但又好像沒什麼不同，反正都是他無法實現的願望。
意外的是，很多事情，他比自己想象中更輕松的做到了。
反倒是周令，對著這些年輕人常玩的東西，顯得十分生疏和笨拙。
他們一起去手工店燒玻璃戒指，周令怎麼也做不好，索性丟下工具，撐著臉當林餘的觀眾。
林餘給燒好的玫瑰花加指環，神情格外專注。
老闆隔三差五來指導，總是以“這位同學”稱呼林餘。
等老闆跑去招待其他顧客，周令就隔著火焰對林餘笑：“林餘哥，你上學的時候是不是經常玩這些呀？感覺你的學生生活比我有趣多了，哪怕現在也是，比起我，你更像一個大學生呢。”
這種時候，林餘才會突然想起，周令再年輕開朗，也到底和同齡無憂無慮的學生不一樣，他要自己攢學費，為了生活，不得不接下奇怪的兼職。
林餘比誰都明白，周令並不是真的做不好這些，只是被同齡人無需承擔的壓力拖垮，才顯得總是興致缺缺，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