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拽起來的女生,聲音發抖,但強硬地攔在同伴身前,揮動剛剛用來找東西的樹枝。
林餘被光刺得睜不開眼,想往旁邊躲開一些,剛邁開腳步,女生更加激動地揮動樹枝。
“滾開!別靠近我們!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對,對不起……”
林餘舉起雙手,想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可他任何動作,都讓兩個女生變得更加恐慌,根本聽不進他任何解釋。
他只好後退兩步,小聲說了句“抱歉”,轉身朝相反地方向走。
他越走越快,即便已經看不見兩個女生,也沒有停下,甚至忍不住開始奔跑,好像只要他稍微減慢腳步,身後彎曲的小路就會像卷餅一樣翻折過來將他包住。
他看不清路,事實上,他什麼也看不見。
眼前只是不斷閃過酒樓服務生懷疑的目光,手機電筒光後女生驚惶的眼神,林添拖著行李箱離開時頭也不回的背影,母親固執拉扯氧氣罩時枯瘦的手指……
所有人都在驅逐他,遠離他,拋棄他。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寂靜的夜裡,女生的聲音如卡殼的錄音機,反複迴圈地播放。
林餘體力不支地跪倒在地,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
是啊,我到底是誰,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發什麼神經?”
周令被吵得頭疼,毫不客氣地推開李家閱突然伸過來的爪子,捏著眉心坐起身。
昨晚,他和李家閱被白季叫到名下酒店頂樓套房,三人悶聲不響,跟較勁兒似的,把一桌子酒全給喝了。
什麼時候斷片的,他毫無印象。
現在剛過六點,天都還沒亮。
房間內空調開得太高,他熱出一身汗,煩躁得要命,李家閱丟在沙發腳的手機還一個勁兒地響。
他又踢了李家閱一腳,李家閱這才哼哼唧唧地伸手去摸,看也不看就接通了擱在耳邊聽。
周令本來都調完空調,爬上沙發繼續閉上眼繼續睡了,又被李家閱扒拉著喊醒。
“喂,經理說你昨天丟下那人,還賴我家酒樓沒走呢,怎麼弄?是你去把人領走,還是我叫保安轟走。”
周令覺得頭更疼了:“有病吧他,自己沒手沒腳不能回嗎?”
李家閱也是半夢半醒,只想快點應付了事。
“你不要,我就叫人轟了啊。”
“等等,”周令睜開眼,不耐煩地說:“你隨便叫個人送他回去,總不至於連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
說完,他翻個身,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