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鎖著白無塵的鎖鏈已經空了,除了滿地惡靈的屍體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沈澈停下看了兩眼,心裡酸酸的。
他走到鎮靈塔最底層,那陰濕寒冷的最底層,此刻關著三界的罪人——江千絕。
他罪孽深重,本該被處死。
但三界自知虧欠神族,所以沒有要他的性命,只是將他關在不見天日的鎮靈塔,保留了神族最後一絲血脈。
好似是仁德,又好似是為曾經的血腥屠殺贖罪。
但真的能贖罪嗎?
就像哪怕江千絕身死,也無法為自己的罪孽買單;人族也永遠無法償還屠殺神族的血債。
因果報應,輪回不爽。
是非對錯,本就是空。
但是成王敗寇,歷史永遠都是由勝利者書寫。
……
沈澈走到江千絕的面前。
他現在很狼狽。
小臂粗的玄鐵鎖鏈,鎖住了他的神軀,身上衣衫襤褸、血跡縱橫。
盡管如此,他臉上神情依舊,雙眼微閉,沒有半分複仇失敗的痛苦與悔恨,反而有一種終將解脫的淡然。
“江千絕。”
沈澈叫了他一聲。
江千絕睜開眼,抬頭看向他。
“你來做什麼?”
他語氣冰冷。
沈澈輕笑一聲,在他身旁蹲下,朝他伸出一隻手,手心裡握著幾顆彩色的軟糖。
“今日春節,給你吃糖。”
江千絕輕瞥了他一眼,而後又閉上了眼睛。
“不吃?”沈澈疑惑問道。
他賤兮兮地剝開一顆糖的糖衣,有些遺憾道,“那可惜了,柳席玉特意叮囑我,讓我過年的時候給你顆糖吃呢。”
聽到柳席玉,江千絕的眼睛驟然睜開。
“師尊,他還活著!他現在在哪兒?”
沈澈:“他回家了,你這輩子也別想見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