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著柳席玉的衣服,語氣堅決著說:“徒兒不會讓師尊送死的,師尊若實在生氣,日後就把徒兒逐出師門吧。”
言罷,他偏過頭,似乎覺得委屈,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流。
柳席玉一時間有點手忙腳亂。
老實說,他這徒弟挺讓人心疼的,又沒了爹又沒了媽,就他一個親人了。
柳席玉有些心軟,想著先順毛把人哄著。
就在這時,一條毒蛇吐著信子,朝他靠近。
柳席玉站在一棵矮樹邊上,那毒蛇盤旋在一根樹枝上,盯著他的的脖頸處,也不知盯了多久。
忽然,它好似看準了時機,猛地一躍,速度極快,幾乎讓人來不及反應。
剎那間,江千絕眸色一寒,徒手將毒蛇抓住,而蛇頭也轉了個方向,尖牙狠狠咬在了他的虎口處。
江千絕吃痛,手上一鬆,那毒蛇瞬間溜之大吉。
江千絕望了眼自己手上的傷口,發出烏黑。
“徒兒!”
柳席玉撲過來,抓著他的傷口。
“中毒了。”他道。
低頭,便要替他把毒吸出來。
江千絕卻攔住他,虛弱地搖了搖頭。
“師尊,這是淫蛇,徒兒沒救了。”
他眼裡滿含著淚水,一邊說著話,一邊脫力站不住一般,往柳席玉懷中倒。
柳席玉手忙腳亂地接住他。
他六神無主,方寸大亂,明明是大夫,卻渾身顫抖著不知如何是好,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江千絕道:“師尊,你知道的,淫蛇的毒只有行交歡之事才能得解,徒兒怕是得死在這裡了。”
柳席玉這才回想起來,急匆匆道:“你別急,為師去城裡給你找個妓子。”
江千絕搖頭:“這裡離城裡還有好遠,師尊若回來,徒兒屍體都要涼透了。”
柳席玉:“為師會抑制你身上的毒性,來得及的。”
江千絕抓著他的衣袖,不讓他走,聲音可憐:
“師尊,別留徒兒一個人在這兒,徒兒會害怕的……”
柳席玉猶豫片刻,抱起江千絕。
“那為師帶你一起去。”
江千絕眸色有一瞬間冰寒,但隨即又軟了下來。
他抓緊柳席玉的衣衫,低聲喘了兩聲。
“師尊,徒兒好難受,徒兒是不是要死了。”
“徒兒死了不要緊,只是不能陪在師尊身邊了。”
“日後師尊一個人,一定要好好繫腰帶,徒兒做錯事情了,這都是徒兒的報應。”
他聲音極輕極虛弱,眼皮耷拉著,好似已經無力睜開。
柳席玉心疼極了。
他停下腳步,望著服侍了自己多年,盡心盡力的徒弟。
淫蛇的毒,一時半會兒要不了人的性命,但若是蛇的修為很高,耽誤久了也迴天乏術。
而且柳席玉並不知道,離這兒最近的城,有多遠。
萬一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