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幻境中,沈澈抓了一大把香菜,扔進魚湯裡。
“吃魚不吃香菜,香味少一半!”
“柳席玉,你加那麼多辣椒做什麼,辣死我了!”
他流著眼淚。
眼角和鼻尖都泛出微紅。
大口大口,吸著冷氣。
……
賀雲野想起了一個記憶。
那會兒,他還在萬鶴宗。
還不是萬人敬仰的魔尊。
還過著受人欺淩,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
大寒的冬日。
三尺的雪,覆蓋了整個萬鶴宗。
他被人施了定身術,跪在冬日的嚴寒中。
赤膊的身軀被冬風颳得冰冷,膝蓋在冰水中麻木。
臉上,被人肆意畫著可笑的墨痕,骯髒的糞水,從他頭上劃落。
耳邊是欺淩他的同門,肆意嘲笑的聲音:
“狗!像狗一樣!”
“哈哈哈!”
那天晚上,他望著明亮的月亮,問了蒼天很多問題。
他問蒼天……
為何待他如此不公?
為何世間之人皆有生養自己之人,而他卻孤苦伶仃,被父母遺棄?
為何別人所見皆善良喜樂,而自己所遇皆是邪惡痛苦?
為何數萬寸土地,千萬間廣廈,不能有他的容身之所?
為何不能給予他溫飽,為何不能給予他光明?
為何他要埋葬在這寒冷冰雪之下?
他便活該是那冬日死去的臭蟲,一輩子活在黑暗的陰影之下麼。
憑什麼?
為什麼?
因為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