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功逼毒後,沈澈躺在床上,目送著白無塵離開。
他忍不住,又摸了摸頭上的發冠。
然後把臉蒙在被子裡。
身體扭成了蛆。
……
白無塵走出房門外。
他捂住心口的位置,那裡有顆心髒,在怦怦跳動。
徒兒重生後,變了許多。
會撒嬌了。
白無塵險些招架不住。
發冠,他買了許久了。
很久之前,有個少年眼睛亮亮地對他說:“師尊,我生辰快到了,有禮物嗎?”
於是,他買了這個發冠。
渾白玉的發冠,勉強能襯他徒兒。
只是,那發冠還沒送出去,徒兒便離開了萬鶴宗。
再也沒有回來。
發冠孤零零躺在乾坤戒中,躺了一百年,卻從未生塵。
那是遲到了一百年的生辰禮。
……
“師尊,你等會兒,穿鞋!”
江千絕抱著鞋,追在柳席玉身後。
好一會兒,才抓住了柳席玉的手。
“師尊,你跑什麼?”
柳席玉拍著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徒兒你沒看到嗎,方才玉華仙尊的模樣,像是要我項上人頭!”
江千絕卻並無懼色,找了塊大岩石,拿袖子擦幹淨,然後將柳席玉摁坐在上面。
“師尊不必怕他。”江千絕道。
一邊說,一邊在柳席玉身前蹲下,拿手帕擦掉他腳上沾染的塵土。
已經入冬,柳席玉光著腳走了許久,雙腳已經凍得有些發紅。
江千絕神色暗了暗,用溫熱的雙手捂緊。
“為何不怕,為師我又打不過他。”柳席玉道。
“徒兒會保護你。”江千絕淡淡道,彷彿說的,是一件極尋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