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陸澤停下腳步,抬眸望去,才發現外面正站著一排身著魔法師長袍的家夥。那群家夥堵住了他們的去路,還異常戒備地望著他們。
哦?
“是依莫桑公爵安排的嗎?”陸澤輕輕歪著腦袋,向白澤瑞睨去了一眼,
“他倒是挺看得起我們呢,安排了蠻多人呢。”
而且實力看起來也都不錯。
當然,只是這裡普通人範疇的,“不錯”。
宴會廳爆發出浪潮一般的歡呼和掌聲,明亮的燈光映清了宴會廳內一切景象,淩亂的酒桌、被揉碾破碎的鮮花、騷動的賓客、橫倒迷亂的酒液……
宴會已經進行到後半場了,但賓客們的精力顯然並未消耗殆盡,歡呼聲和鼓掌聲結束後,他們的目光又紛紛投向二樓那個身影。
彷彿虔誠的信徒齊齊注視著他們唯一敬仰的神明,但那些信徒眼裡盛的並不是信仰與忠誠,而是糜亂的橫流慾望和填不滿貪欲溝壑的人心。
交織的、縝密的、混亂的……
以及,目前暫時掌控著他們的,上位者。
賓客都難以壓抑他們躍動過快的心跳。
因為就在剛剛,依莫桑公爵突然宣佈,可憐的“夜鶯”已經被人抓住了。
也就是說,這場宴會的贏家,已經確定了。
但就在他們好奇贏家是誰時,依莫桑公爵卻故弄玄虛,笑著說最終答案會在烏塔舞臺公佈。
“烏塔舞臺”是公爵府建造之時,依莫桑公爵專門請人在花園建造的大型舞臺,平日主要供邀請的表演人員——譬如馬戲團、戲劇團、歌舞劇團等進行演出。
因為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徵之一,所以烏塔舞臺也被建造的異常宏偉壯觀。
在烏塔舞臺揭曉答案,說不定依莫桑公爵還準備了些其他“驚喜”。
於是他們個個都壓抑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當然,這期間也有不少暗流湧動。譬如幾方勢力本暗暗拉攏人去捉捕夜鶯,但最後都沒有訊息,現在突然宣佈已經有勝者出現,他們當然會互相猜忌……
這個夜晚所發酵的一切事物,似乎在逐步推向高潮。
是夜,森冷的月光清明,潑灑一地冰霜似的潔白。濃密的灌木叢、已經沉睡的雪白花苞、寂冷的石板路、低低搖曳的蟲鳴……都被一場騷動驚擾。
太過明亮的月光,幾乎不需要其他燈光輔助,就能徹底照亮那個頗具氣派的宏偉舞臺。烏塔舞臺的建造絕對有著彰顯身份地位的氣派,與精巧繁雜的藝術細節,光著站在舞臺之下都能想象出上面戲劇開幕時,所體會到的震撼與享受。
而在這舞臺之上,不知何時被放置上一個幾人高的被紅布所遮掩的物體。而從外型去大致判斷的話,紅布覆蓋之下的物體,很可能是個巨型的金屬籠。
聯想到今晚宴會遊戲的主題,不難讓人猜想到些什麼。
而被紅布遮掩的鐵籠旁邊,不知何時搭建了個極高的鏤空閣樓,像是高樓搭建到一半的大體框架,卻比這精美許多。
一眼虛望過去,會發現舞臺上的鏤空閣樓,和烏塔舞臺不遠處建造的瞭望塔四五層間遙遙相平。
不知設計的是何用意。
於是來到舞臺之下的眾人一會兒期待著會不會有人出來將舞臺上的紅布掀開,揭曉那裡究竟會有什麼。一會兒又望著那個建造精美的鏤空閣樓,好奇這究竟是作何用處。
一切的騷動都在此刻的夜晚渲染。
依莫桑公爵倚在瞭望塔五層的平臺欄杆旁,眺望著遠處龐大的烏塔舞臺和下面發出各種動靜的賓客,眼神幽深。銀白色的面具半掩住他的面容,薄櫻似的唇似笑非笑,晚風略過,那頭純淨的銀白色發絲也跟著微微拂動。
看起來高貴而淡漠,很難想象到就在不久前,他正惡劣扭曲地想將一位少年變為他的私藏品。
下面人群的騷動似乎不能影響到他,他依舊漫不經心地倚在欄杆旁,間或轉動著眼眸,似乎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