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諦納·墨瑞沉默著,卻聽到阿修赫納·特凱斯補上一句,
“況且,我們還有那個家夥。”
阿諦納·墨瑞一怔,蹙起眉來:
“您是要動用他嗎?王。”
“放心,他的身上禁制不少,不會失控。”阿修赫納·特凱斯說完這句,便似有些倦懶,揮揮手讓阿諦納·墨瑞退下。
阿諦納·墨瑞這次沒有異議,恭敬地退下了。
待阿諦納·墨瑞離開後,阿修赫納·特凱斯才從溫泉中起身,隨意幹燥了身上的水汽,隨手披起放在不遠處的衣袍。
連衣袍上的都褶皺都不曾整理,便赤著足走向宮殿更深處。
轉過迴廊,深入宮殿,解除機關……
黑暗的深處是更黑的黑暗。
直到盡頭的一間密室,隨著阿修赫納·特凱斯腳步聲響起,慘白的微光才幽幽亮起。
沉寂,氣氛安靜得很。
宮殿最深處的密室之中,鎖鏈囚禁之下,是一名身材頎長體格優越的男人。他的肌膚霜般蒼冷,月光似的,寒涼透澤得不似人類。身上布有交錯的傷害和血痂,加上鐐銬重壓下的紅痕,顯然是沒有被友好對待。
狼耳似的毛茸耳朵略顯遲鈍地耷拉在發絲之間,彷彿隨著主人的心情一同沉寂。
“許久不見了,在這裡過得還好嗎?”阿修赫納·特凱斯隨意扯起一句散漫愜意的問候,幾秒過去,卻沒有得到任何答複。
而對方俊美的面龐雖是略低,但隨著阿修赫納·特凱斯的問候聲響起,他的眼瞳中顯而易見地露出一絲譏誚。
“別這樣看我,”阿修赫納·特凱斯挑挑眉,
“成王敗寇,是自古以來的規矩,”他指節無意間撩撥起衣角,“只是……我這次來是想讓你辦件事。”
男人沒有回應,但身上流露出的冷漠氣息將“拒絕”二字寫得明白。
而且似乎是沒想到有人“求人辦事”的態度如此高傲,他眼裡的諷刺意味更濃了。
像是早已猜想到對方是這種反應,阿修赫納·特凱斯倒沒有什麼失望的表現,而是低聲道:
“別著急拒絕,不如先聽聽是什麼事情。”
對方這時才有反應,鎖鏈微不可查地輕動半寸,但也僅是輕輕“呵”了一聲。即便是階下囚的模樣,卻依舊將高貴的姿態詮釋得徹底。
“雖然不是很想提起,但有時不得不承認,你的狗鼻子還挺靈的。”
阿修赫納·特凱斯逐步靠近,同時輕扯衣角,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袖的褶皺。他們一族的米洛蒂斯械心可以在較大範圍內鎖定尋找事物氣息,範圍甚至可以超出【副本】,但無法太過精準尋找到目標。
但瑞奧尼狼族不一樣,他們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較為精準地鎖定目標——特別是面前這只還是血統最為純正的王族。
阿修赫納·特凱斯自顧自地說著,彷彿沒有看見對方潛藏在平靜下到想要將他飲血啖肉的心思。
“幫我找個人。”
阿修赫納·特凱斯終於靠近了他,慢悠悠道。
對方似終於被他的舉動激得有些好笑,終於開口道:
“你覺得——”
“別著急拒絕,”阿修赫納·特凱打斷他的話,
“或許你該聞聞,我身上的氣息是誰的。”
男人原先輕蔑的神情在阿修赫納·特凱斯的接近後驟然呆滯了幾秒,而後,淡色眼瞳激烈震顫,連本來沉默耷拉的耳朵都輕輕抖動幾下。
阿修赫納·特凱斯看見他的反應,心裡也有幾分分寸。
“這個人在哪裡?”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裝作平靜道。
“不用在我面前掩飾了,我知道他是誰,”阿修赫納·特凱斯半 垂下眼簾。
聽到阿修赫納·特凱斯那句後,瑞伊菲德才碾了碾後槽牙,揉碎那張平靜冷漠的面具,低低地,又似繾綣又似憎恨地道一句“陸澤”。
阿修赫納·特凱斯表現得知曉一切,實則當瑞伊菲德確定是陸澤那刻時,心上還是難免泛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