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將目光投向陸澤的面龐,凝視著他。
他從未仔細地審視過他的這副軀殼。
於他而言,生物就只有陸澤和其他。
所以先前不清楚陸澤身份時,他從未全心全意地投入過任何心思。
但現在仔細地觀察一遍,才發現他擁有著純然無辜的面容:細嫩白膩的肌膚,臉頰堆起的一點軟肉,偏向杏仁的眼瞳,粉白且發軟的唇肉……
他曾聽過別人對自己容貌的評價。
是昳麗得糜爛,已經到了墮落惡劣的地步。
既然如此,面前的人的確擁有一副單純若稚鹿的容貌,無辜香軟得要命,眼瞳圓潤,唇珠精緻;若是放在不久前,眼眸還能時不時地滾出一汪水,霧濛濛又可憐兮兮地盯著人看……
他的記性還算可以。
所以,他清楚地記得陸澤頂著“祁鹿”身份時,是怎麼在各種覬覦他的家夥面前詐嬌扮乖的。
輕松、惡劣、純良,明明該是弱勢的地位,卻又無辜得高高在上……
怎麼做到的呢?
明明內裡是那麼惡劣的靈魂,卻頂著張那麼幹淨清純的面容,真是讓人忍不住將他從裡到外狠狠搗爛。
事實上,他也實踐過了。
那群覬覦的家夥只是嘗到他表層的一點甜膩,就被誘惑得似飲了毒的飛蛾,一次又一次地義無反顧地撲過來。
要是知道他的其他方面——譬如他先前是個高高在上、冷漠又高傲矜貴的家夥,現在卻只能……
濕潤自掌心蔓延開來,黏膩一滴一滴低落。
太過分的毒藥了。
致癮得要命。
毒素已經深入他的骨髓,讓他甚至偏執得不願意和任何一人分享。
只有他知道——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知道陸澤那麼多秘密。
但還是不安。
非常不安。
他看見陸澤那雙失了神色的眼瞳,心裡一點點沉下去。
為什麼會不安。
他已經得到了陸澤那麼多。
是因為不安穩的現狀。
是因為還沒有徹底瞭解陸澤?
但他腦中電光火石間閃過一個想法——
如果陸澤對自己的感情,和他對陸澤的感情一樣,該有多好……
這樣的話——
但他及時將這個想法抑制住了。
不,他怎麼可以這樣想。
白澤瑞逼迫自己強行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