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隨意地坐於白骨堆砌的宛如祭壇的平臺之上,修長的雙腿舒展。
他的表情依舊風平浪靜,精緻的五官被血紅的光映著,卻沒有染上一絲邪墮;薄唇輕抿著,澄澈的眼瞳似墮了一片月光的寒潭,漠然而疏離。
他紮的高馬尾有些鬆了,額間懶懶地墮了幾分銀絲,塗抹著一些不知是聖潔還是閑肆的清冷意味。
他依舊疏離而清冷矜貴,在白骨堆積成的王座之上。
漠然地,平靜地,看著一切。
甚至帶上幾分神性。
他看見遠處白澤瑞全神貫注地操控著異獸,而那異獸在戰場上愈發兇殘狠戾,似是在瞬間之中拔以無限的成長。
那種成長速度……
陸澤忽然回憶起在幻境惡魘遊樂園看到白澤瑞操控的海盜雕塑。
忽然有什麼閃過他的腦海。
他想到什麼,立即從裝備欄裡掣出把弓箭,銀藍弓身,簡約淩然。
淩眸、搭箭、彎弓——
緊張收縮的背肌慢慢地向後運動,後手肘撒放的運動軌跡與箭共線。
——松箭。
利箭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往前破空而去,直直射往白澤瑞的方向,速度快得甚至帶上了一絲絕望的死氣。
但白澤瑞似是意有所感,流暢無比地從激烈的戰鬥中脫離一剎,眸也不轉地抬起手臂,舒展指節。
而在那一瞬間,他抓住了那柄箭。
箭帶著劇烈的慣性在他手中摩擦出了一點煙氣,但他似乎毫無所感,怔了半秒,淡淡轉眸望向了他。
他的眼神平靜。
他的身後,無數的亡靈和異獸還在廝殺,混亂而無序。
可陸澤卻看著他,陡然挽出了一抹輕笑。
只需一眼。
立於王座上的君主終於綻開了一點笑容,唇邊帶著幾分真情實感道:
“歡迎回來,
“白澤瑞。”
下一刻——
幻境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