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瀾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好奇誰會住進去啊?”
“哦,好奇。”陸澤依舊雲淡風輕地回答。
洛瀾這次聽完,頗為驚異地上下掃過陸澤的軀體,眼中情緒也從開始的激動,轉化到現在的驚奇。
他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無波無瀾。
——似乎完全不在意外界事物一般。
壞了,他們之中不會混進一個真的清冷了吧?
但陸澤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應,他抬眸,環視一圈四周簡約樸素的小院,不由得回想起之前去啼奴的落香院時,所見的奢華古樸雅緻景象。
一個院子尚且如此,那一個殿堂呢……
他的指節悄然攥緊衣袖。
原來是這樣嗎?
原來是這樣的環境在潛移默化間浸潤轉變人的思想。
只能一步步陷入無力的洪流,逐漸在某些方面暗暗計較對比,用著嫉恨的眼神望著每一個人。
於是陸澤只能輕笑道:
“你都說了,住進去的人大機率是魔後之類的人物,這與我們這些性.奴有什麼關系。”
洛瀾眸光閃動後,沉默幾秒後,微點了點頭。
不過陸澤怎麼也沒想到,當自己眼前映入那些奢華到幾乎靡麗的擺設時,自己那在風中淩亂的內心。
朱欄白石,畫棟雕簷,地面似鑲金玉石所鋪陳,剔透富麗;燦若明霞的琉璃燈盞、雕鏤精細的貯書處、華麗長劍懸於壁槽、幽幽古琴靜立一處……
金銀煥彩,玉石滿地。
此時正值魔界初冬,殿內不知何處氤氳而來的暖氣讓人舒適無比。幽幽薰香自書桌香爐蔓延,淡雅清香且不燻人。
而魔君從身後攬住自己,下頜擱在他的肩窩,輕輕磨蹭道:
“喜歡嗎……”
陸澤:……
誰給他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但的確沒有任何解釋,獨屬於魔君的偏愛就似潮水般全然傾瀉下來,幾乎要徹底覆沒了他。
雖然魔君還是不經常同自己見面,但其他方面只要能做到的,幾乎都將他偏寵到極致。
盛寵之下必然招致無數的妒恨,但他會出現在自己身旁,冷漠而危險地處理任何可能對自己威脅的人物,然後無情地甩下最嚴厲的警告。
於是他便知道,如果一個人不顧任何後果想要護著另一人的時候,便不可能讓他受到任何因為妒忌陰暗産生的傷害。
陸澤嘆口氣。
當成泠月峰時,白澤瑞便是不懂這點,才落得……
陸澤及時打住,沒有再想。
不過分離體這番抽風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陸澤無聊地拎著茶壺,傾倒茶水,望著茶沫打旋漂浮。
讓自己認識到盛寵的滋味,而後逐漸墮落嗎?
陸澤抬起茶杯慢飲一口茶水。
的確,如果先前一直生活在那等環境,現在一時間被捧上天堂,心裡的天平自然而然會傾斜,心裡也不免産生一定變化。
那下一步該怎麼做呢。
分離體,他,白澤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