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也忘不去了。
陸澤不清楚他的心思,只是拖著一種要上工的悲慘心情,調整著神態,行到分離體的面前。
卻意外看見了這一幕——
涼亭精巧,墨色詭譎,亭內纏掛的輕紗浮動,微光打散落在上面,似流轉的月華隱於黯淡的雲靄,若隱若現,忽明忽暗。
風掀起一角,便可以看見魔君斜臥於軟榻之上,慵懶地支起右臂。而琴絃撥動聲從另一側幽幽傳來,似風吹動竹梢,又似蓮葉綻開的剎那翕動,幽谷冰泉的泠泠作響,冷冽、優雅、悅耳……
陸澤看到了啼奴與琴。
他最近惡補了些知識,知曉啼奴本名並不是真叫“啼奴”。
——“啼”是魔君賜予他的字。
這點很重要。
因為身為性.奴,被魔君記住就已經極為難得,而賜字更是莫大的榮耀。
所以大家恭敬地稱他為“啼奴”了。
但在一個畸形的環境下分所謂高低階級,陸澤覺得意義不大。
還是考慮如何把那兩個傻x撈回塔世界實在。
啼奴望見陸澤,手中的貝殼般細膩的指尖停了一瞬。
因為他看見陸澤的容貌,想起了那晚的事情。
那件衣服……
他的琴弱了一個音。
他垂眸,繼續仔細覷著琴絃,指尖清泉似的旋律緩緩傾瀉,沒再停過。
其實一開始時,他對陸澤的感受不深。
甚至覺得,那人只是魔君對自己偏愛的體現。
但現在再次見到他時,心情卻有幾分複雜。
“魔君,”陸澤不卑不亢地行禮,眼瞳清澈沉靜,
“您喚我來所謂何事。”
分離體隨意從果盤上撚起一顆血般通透殷紅的果子,塞入薄唇中,舌尖緩旋後,輕笑:
“不過是見你在那,便臨時起意罷了。”
陸澤不知怎麼接話,只能淡淡回一句:
“您抬愛了。”
啼奴的琴聲依舊悠然。
而分離體卻忽然道:
“你會彈琴嗎?”
啼奴的身體微不可查地僵硬,眼睫發顫,指尖稍頓,但即便如此,他的琴聲也沒有任何中斷走調的跡象。
陸澤搖頭:“不會。”
其實他會的樂器不少。
但那些能力都已經隨著記憶的模糊淡去不少,如果系統不開掛呼叫,他便只能靠著殘存的熟悉度勉強奏幾個連貫的音符。
但正巧,即便這樣,他也從未學過古琴。
分離體默了幾秒,眼眸輕眯,指節敲在桌上,似乎在思索什麼。
“那你會下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