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完剩下那句話。
因為他和系統都已經心知肚明。
淩霄宗最近發生了幾件大事。
一是月泠仙尊的大弟子離開師門。
二是他的二弟子也在不久後拜離了師門。
月泠仙尊恢複到從前“孑然一身”的姿態。
雖然有不少人頗有微詞,閑言碎語也不停地傳,但總歸大家也不會說什麼。
畢竟這件事雖然有些稀奇,但也不至於上升到嚴重的地步。
直至那兩位弟子紛紛墮魔。
如果只是普通的墮入魔道也還算可以解決。問題是當他們在魔界的名聲傳到修仙界時,已經成為鼎鼎有名的魔界的兩位魔君,各自擁有著數量龐大的簇擁。甚至還在爭奪著所謂魔界至尊的位置。
在他們的引導下,魔界不但死灰複燃,甚至氣勢鋒芒直逼修仙界。
這時,修仙界的眾人紛紛坐不住了。
一面忙著想辦法應付魔界的刁難,一面“順藤摸瓜”,將槍口對準月泠仙尊。
理由也非常直接。
你的兩名徒弟竟然都成了魔界大將,你必須扛起解決他們的責任。
但陸澤這次一反常態,無論外界對他的辱罵多麼嚴重,言辭多麼激烈,他都只在泠月峰內,沒有踏出一步。
那些人便是再怎麼氣憤,懷著怎樣偏激的心裡,也不可能突破淩霄宗強行進入泠月峰。
於是他們連帶著淩霄宗一併辱罵。
而此時正是寒冬,陸澤坐在泠月峰一處斷崖旁,蜷著膝蓋,目光呆滯,放空雙眸來眺望遠方,不知在思索什麼東西。
無數的雪點點飄落,落在他身上時,雪花都不曾融化多少。
他的體溫已經比雪還要低。
他望著無數潔靜的雪沉浮,如同蒼天在悲憫人類時撒下的一把淚,寒風一吹,便散成了恢宏的雪。
只是沒來得及多想,陸澤就感受到自己頭頂的雪似乎止住了。
他抬頭,一柄傘。
寬闊的傘面結實地擋住所有落雪。
——而執傘人是掌門。
“月泠仙尊,風雪大了。”掌門輕聲道。
“是嗎?”陸澤略略回過神來,眼睫像是堆了落雪,晶瑩潔白。
掌門卻意有所指:
“風雪大了,你該擋擋了。”
說完,他執傘的手輕顫,不禁嘆口氣。
現在礙於淩霄宗的名頭,那些人不敢做出什麼舉動。
但如果後面矛盾激化,他可能也無法控制住局面。
不管如何,他的私心還是偏向月泠仙尊。
畢竟誰見了那尊似雪似玉的人後,不會動半分惻隱之心呢。
“是嗎……?”陸澤斂眸。
“先尋處好地方避風雪吧,”盡管掌門不知陸澤自始至終的想法是什麼,但還是緩聲道,
“等到來年春天,日頭好了,再出來吧。”
陸澤聽罷,眼眸微閃,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