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瑞望著眼前的人,略蹙了蹙眉頭,雙眸略過四周,垂在衣擺側的手掌下意識攥緊衣角,壓下自己的慌亂與侷促。
陸澤看向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而且如果白澤瑞到時恢複記憶,這段回憶應該也會存在。
思及此處,陸澤也只能無奈敷衍道:
“同伴。”
沒想到對方緊接著就問道:
“同伴,是什麼意思?”
這回換是陸澤略帶疑惑地抬頭,琥珀色的澄澈雙眸看他。
難道這失憶還帶降智debuff嗎?
空氣沉默幾秒。
“同伴的意思……是同行的伴侶嗎?”
白澤瑞垂下的眼睫輕顫,聲音低到有些聽不見。
他的話語說得極為認真,姿態也是無害且誠懇,但還是不妨陸澤被嗆一下。
面對那麼懵懂茫然的白澤瑞,陸澤也沒辦法說些什麼。
於是他只是帶著些嘆息無奈道:
“同伴,就是夥伴、朋友,同行的搭檔的意思……看到那邊那個和你長得很像的家夥了嗎?”
陸澤手指略指,
“他也是我們的同伴。我們三人結伴來此,不過後來發生了點意外,導致你們失憶了。所以我現在正在尋找讓你們恢複記憶的方法。”
為了避免白澤瑞疑惑更多,陸澤只能挑了最易解釋的說法。
只是他沒有看見白澤瑞墨蝶似的垂下的眼眸中,異樣的微光流轉而過,如同伊甸園的毒蛇悄無聲息地纏繞鮮血般殷紅蘋果。
他白玉似的指節微動,無意識地將衣擺攥得更緊。
即便他的記憶一片空白,但身體是騙不了人的。
——心髒也騙不了人。
自己一見到面前的青年,內心就翻湧起無限複雜與痛苦,它們像是海底野蠻生長的海草,待自己不甚落入他眼瞳組成的汪洋之時,就將自己瘋狂纏繞,束縛,勒緊……
鮮血淋漓的窒息。
所以自己剛剛才刻意那麼問了一句。
不過——
冷雋的眉眼稍落。
他可以肯定,對方是在撒謊。
比起白澤瑞,分離體便更加難纏了。
他聽見陸澤那句簡單的解釋後,還是腆著臉湊到陸澤身旁。先是故意製造曖昧的肢體接觸,而後是在他身側時,用唇間溢位的熱息悄悄攀上他的脖頸,委屈著嗓音黏糊著問可以追他嗎?
陸澤忙著搜查機關,不想搞出更多的麻煩,只能將他悄悄將他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解釋”。說他其實和他的哥哥早就“心意相通”,就差一個時機互相告白。
——沒錯,陸澤說白澤瑞是他的哥哥。
陸澤本以為可以來個“朋友妻不可欺”,畢竟正常人誰會覬覦自家嫂子……不是,哥哥的伴侶。
沒想到對方壓低聲音說。
他不介意他們之間搞背地的。
還委屈著一雙漂亮至極的眼眸說:
哥哥看起來這麼瘦弱,能滿足你嗎。
陸澤:……
一時間不知該感嘆他不愧是分離體,還是該感嘆白澤瑞和他的分離體怎麼都一個鬼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