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下的“分離體”輕抬起手,撫摸著他無意識顫抖的面龐,連同著骨節分明的指節沾染的血漬一塊蹭了上去,染上一道殷紅的痕跡,似惡魔留下的烙印。
“陸澤,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弱無能了……
“居然連事實都不願意接受了?”
他輕笑一聲,語氣旖旎,內容卻冰冷無比,
“事實就只是——我們在聯手玩弄你啊。”
他看見陸澤眼瞳渙散一瞬,卻沒有給他任何喘息機會,而是繼續說道:
“自始至終,我們都在聯手欺騙你啊,陸澤。”
——你所以為的希望。
你所以為的患得患失。
你所以為的依靠。
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的驚恐、你的無助、你的墮落、你的希望……
都在我的計劃範疇。
陸澤沉默著,一言不發。
但此刻徹底紊亂的呼吸,昭示他沒有表面上的平靜。
“陸澤,你喜歡這種感受嗎?”
這次是身後的那人說的。
他的嗓音好聽,清冽漠然,似山間的松,林間的鶴,話語卻如此惡劣。
“就如你先前所說的,
“被玩弄在鼓掌之間,策劃了全部,又目睹了一切……
“我看著你因為被所謂的分離體帶走而驚慌失措,又看著你跟在我的身旁,從我身邊汲取那一點可笑的安全感。
“然後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慢條斯理地用話語把所有事情都重新“回憶”了一遍。
說著,他逐漸走近,但陸澤卻只是渾身顫抖,沒有任何反應。
最後,他輕俯下身,貼近陸澤耳畔。
“當時在廟裡,你看著‘白澤瑞’離開,又是怎麼想的……
“當時的你,該有多快樂啊。
“果然,如你所言,這一切都很有趣,”
他說著說著,忽然停頓一下,話語間滿帶惡劣的玩味,
“那你不如猜猜……上的你人都有誰?
“你知道,誰在什麼時候,在哪一次,佔有了你嗎?”
陸澤沒有回答。
但他的眼瞳裡,向來只會出現漠然輕蔑,或者麻木疏離的眼瞳裡,第一次落了一滴淚。
那滴淚砸到了身下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