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幕在急匆匆趕來的白澤瑞眼中,便是陸澤被迫和蛇類共處後,被驚懼折磨得害怕不已,只能強撐著不讓自己崩潰,精神卻如同驚弓之鳥……
稍稍一點動靜,都能讓他受到強烈驚嚇。
措手不及。
趕來的白澤瑞眼眶發紅,額發被碎發浸得淩亂,勁瘦白皙的手臂上無端出現無數紅痕,脖頸青筋被過於喘的氣鼓動得突起,模樣看起來居然比陸澤還要狼狽幾分。
白澤瑞看著陸澤無助地倒在地面,沾染汙泥,周圍被一群蛇纏繞覆沒,驚懼得微微顫抖的模樣——
他的心髒就像是被劃拉出一道口子,無數的血液透過這道綻開血肉的傷口滲出;他的每次呼吸都能牽扯到這道傷口,帶來難耐淋漓的疼痛。
他的視線一點點變窄,似乎只能看見那墮入斑斕蛇群之中,無助又瑟縮的身影。
他能透過陣法形成的特殊契約感知到,陸澤的情緒被拉扯著陷入無望的痛苦之中。
他在害怕……
——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本來可以再等一會兒,等待這缸酒液釀出最醇厚的酒香。
等待陸澤徹底無望後,渾身的意志被極端的恐懼碾碎一遍又一遍,精神處於失神動搖之際,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讓他明知自己是陷阱,卻只能服從。
只是自己似乎做不到。
只要他腦海中想到陸澤是恐懼的,他在獨自一人接受折磨,獨步遁入無邊的黑暗……
他就難以再忍受一秒。
即便他知曉,這些明明是他自己先前經歷過的。
他也無法繼續忍受。
可能如陸澤所言。
自己從一開始就在犯賤。
但他遠遠地,還是望見陸澤躺在地面的那副表情。
——彷彿光輝燦爛而帝國破滅,無數大廈傾頹。
整個宇宙在他眼中毀滅。
白澤瑞再也忍不住,掣起白刃一劍噼砍過去。
頓時,洞xue裡的怪物消亡大半。
而陸澤躺倒在地面,看著他的“銀河戰艦”被毀,在心裡痛苦地哀嚎了一句:
“不是,他有病吧。”
但陸澤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維持著那副“絕望得驚顫”的模樣瑟縮著,任由白澤瑞走到他的面前,他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直至白澤瑞將他抱起,他空洞的眼眸也沒有一絲光彩。
白澤瑞輕輕抱著他,垂著眼眸,用著低沉微啞的嗓音道了句:
“以後還反抗嗎?”
陸澤的手指微顫,眼眸半闔,抿唇不言。
白澤瑞也習慣陸澤這幅倔強的模樣了。
他的傲骨,總要犟一犟的,不是嗎。
只是他正準備抱著陸澤離開時,卻聽見自己耳旁傳來了一句低微的——
“嗯……”
白澤瑞手臂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