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可憐死了……”
陸澤的語氣輕緩又譏諷,語調平穩得似在陳述某個事實。
——可憐。
白澤瑞心髒像是被狠狠攥住,無法呼吸,連張口說話都無法做到。他只能極力抑制住紊亂的氣息,明知自己將要溺在深不見底的汪洋,卻始終沒有做出任何求生的舉動。
他甚至,一瞬間無法反駁。
心髒碎裂,血液淋漓地化來。
破碎的血肉再反湧至咽喉,將他堵得瀕臨窒息,封住他所有的欲言又止。
那邊,陸澤的話語還在繼續。
“不是嗎?他對我——不,你是他的分離體,也算他的一部分。
“你們對我做的那些事情,不恰恰證明你們的可憐嗎?
“你們做的所有事情,對我造不成萬分之一的傷害。
“卻讓我看見了一覽無遺的,被我欺辱到破碎癲狂,又偏執可憐的你們。
“走不出來的,自始至終都是你。”
他最後的話語很輕,不知道像是對誰說的。
或許是在對“主軀體”。
——或許是對“他”。
但白澤瑞聽著,內心荒謬得有種絕望感。
自始至終走不出來的,只是他。
陸澤永遠絕情,永遠冷漠高傲。
所以他費勁了一切力氣——包括他現在做的所有的事,都只是想將他徹底拖下神壇,再將他全身染上偏執的情感色彩。
最好也變得和當初的自己一樣。
憑什麼自始至終走不出來的人,只有自己一人。
憑什麼呢——陸澤。
白澤瑞的手臂錮住陸澤的力度很大,大得彷彿要將他勒到窒息,最後再融進血肉。
陸澤知道自己那番話可能對白澤瑞影響很大。
但的確沒想到影響會這麼大。
最直觀的,便是白澤瑞他並不再滿足於令某人的□□臣服,而是更深層次的,精神方面的馴服和依賴。
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白澤瑞先前也的確在按照計劃步步推進,只是現在的他似乎被陸澤那番話徹底刺激到,便覺得進度有些太慢了。
他並不滿意。
於是在今天第六次將陸澤推入布滿荊棘和機關的陷阱中時,白澤瑞那張昳麗的臉一如既往地漫不經心,殷紅薄唇勾起絢麗的笑道:
“陸澤,來……
“說你愛我。”
他很開心。
——因為他即將收獲到今天的第六次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