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場。
陸澤望著這無邊無際的深色土地,深色土壤上插著無數柄斷刃殘兵,屍首隻剩森然白骨,破碎地散落在各地。
那些白骨裡幾乎找不出幾具完整的來。
但陸澤似有所感,站立的腳步有些虛浮,而後瞳孔渙散,魔怔一般,在沒有任何探查的情況下,就直接踏入裡面。
他的鞋底在踩踏深色的土壤時,發出細微的特殊響聲。
陸澤眼瞳裡浮現出幾分異樣的情緒,在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情況,緩緩俯下身,抬出手輕輕摩挲著一柄直直插在地面的,生鏽的鐵劍。
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一般,陸澤澄澈的眼神越發幽深。
直至他薄唇輕起,念出一句含有特殊字元的語句時,陸澤才像是恍然間回過神來,連忙松開手退後幾步。
霎時,額間虛汗頻出。
陸澤的右手下意識抬起,緊緊捂著胸口,退後的姿態也有幾分狼狽,薄唇吐出的氣息淩亂。
他不由得咬牙咒罵自己。
他肯定是不小心被副本蠱惑了,居然做出這麼危險的事,真是——
想著想著,他驟然似有所感,嵴背爬起某些興奮酥麻的感覺,大腦皮層也被什麼刺激得難耐。陸澤起了雞皮疙瘩,下意識回頭望向身後,卻什麼都沒發現……
只不過,明明是空蕩且寂寥的環境,陸澤卻隱約地覺得有什麼東西起來了。
而且不是一個兩個,是無數個……
到底——
就在陸澤感到細思極恐時,他忽然聽到另一旁傳來異動。
他趕忙回頭檢視情況時,就看見一道修長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盡管被朦朧迷霧隔著,看不真切,也能感知到那人獨一無二的氣質和特殊的氣息。
但是他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身姿不複從前的冷靜自持,而是帶著些虛弱的踉蹌,有些站立不穩。
只是他在勉強維持著平衡的同時,還執著地往前走去,彷彿要尋找什麼。
誰也不知道他在執著什麼。
陸澤遠遠地瞥見他的臉色,蒼白得和冷玉般,連平時略帶紅潤的唇瓣都失去血色,再被朦朧的霧氣一蓋,整個人虛幻縹緲得似畫中的神明。
不清楚何時便會消失。
陸澤急急地趕上前去,想要去攙扶他。
白澤瑞那雙冷若冰霜,卻又偏執陰翳的雙眸,在看見陸澤的一刻,驀然融化。
但只是融化了一瞬,沒幾秒,他又戴上往常漠然的面具,冷冷地望向陸澤。
“白澤瑞。”陸澤看見這個眼神,喉頭滾動,神情有些複雜。說罷,他眼眸仔細上下掃過白澤瑞的軀體,檢視他的身體狀況。
“你怎麼這麼快出來了?”白澤瑞問。
陸澤聽白澤瑞這話的問法,莫名其妙了半秒後,意思到來什麼。
畢竟他開始時還以為關卡裡面可能設定有無法走出的陣法。
而後還嘗試過幾次尋找陣眼,或者找陣法破綻,但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了。
最後破罐破摔嘗試繼續往前走,才最終走到橋頭的。
按理來說,自己浪費的時間並不少,白澤瑞就算再怎麼愚笨,也不可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唯一的可能就是——白澤瑞的關卡裡是真的有什麼。
於是陸澤誠懇道:“我的關卡裡面什麼都沒有,真正意義意義上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座橋,還有白霧。”
而且就連白霧都消散不少。
白澤瑞聽罷徹底沉默了,幾秒後,他抬起修長冷白的指節,輕輕捏住蹙起的眉頭,平靜的泛著琥珀般澄澈光澤的眼瞳也沉寂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