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有些冷了,回憶輕輕從記憶深處提溜出一副畫面。
那是在宮殿時,自己還在扮演陰鷙冷漠神秘的渣攻boss。按照系統的任務要求,他要讓白澤瑞換上一件類似半透明薄紗的衣物,同他一起漫步在早晨的花園。
混亂死地的環境雖然惡劣,不過他的宮殿附近的環境還是舒適許多。只是早晨的風還是有些微涼,吹拂到人身上時不免難受。
他擔心主角受身嬌體弱的,被涼風那麼一吹,肯定似被雨滴敲打的嬌弱梨花,搖搖晃晃地預備就要墜散下去。
但任務就是任務,這個劇情點是原著必要的福利點,他沒辦法跳過。
當時白澤瑞已經被馴服得很乖巧,自己讓他做什麼便去做什麼,全程沒有一絲一毫的異議。
於是他看見月光似的半透明薄紗籠罩著美好的、羊脂玉般細膩的軀體,在早晨微光的照映下,美得如夢似幻;彷彿滿園的花卉顏色盡失,唯剩下天地間最美好神聖的事物。
白澤瑞邊輕快地走著,邊回頭含幾分討好地與他談笑。說的內容是什麼他早已忘記了,當時的自己好像也只是輕描淡寫地敷衍過去,以掩蓋自己看到他這幅模樣忍不住臉紅心跳的身體反應。
系統當時還頗為認真地提醒自己,說檢測到自己身體的耳垂臉頰齊齊發熱,心率不齊,神情看起來也不太自然,可能是生病了。
他當時就已經學會無視這個人工智障了。
而現在那副豔若桃李的面龐,和記憶中的模樣重疊,讓陸澤望著他時忍不住帶幾分難以言喻的意味。
回憶翻湧,似乎也有某些熟悉的感覺蔓延。
陸澤的步伐漸漸遲疑。
倒不是預感到什麼危險,而是胸口蘊上熟悉的感覺。
但很快,他發現這股熟悉並不對味。
待他反應過來時,男人的神色早發生變化,不知不覺間離了他幾步遠,薄薄的微光落在他的面龐,勾勒出柔和美好的姿態,卻映不亮那副陰翳的神情。
陸澤發現自己中計了。
在不知不覺間中的計。
他頓時緊張起來,反手從裝備欄離掣出一柄長劍,淺色的眼瞳緊鎖著面前那人,氣場瞬間變得壓迫強大了起來。
男人再退幾步,頗為優雅地躬身,似乎無意與陸澤對峙。但就在這時,剛才還寧靜美好的環境忽然變化,彷彿被驟然撕扯下的假面——濃墨色的旋風驟起,夾雜著迫人的血腥腐蝕氣息,以陸澤所在之處為圓心,肆無忌憚地將他包圍。
這種表現——是陣法!
陸澤頓時緊張起來,因為他能隱約感受到這個陣法強大而穩定,其中各類咒術必定深奧複雜,難以破除。
而主導一切的分離體已經在陣法之外了。
陸澤咽口唾沫,極力維持著面上的無波無瀾,努力平複著心跳,手中長劍握緊。
他必定不是殺招。
因為如他所言,他想害自己肯定早便動手,何必等到現在大費周章?
一定有其他目的——
“陸澤,”男人望向自己,墨色的瞳孔深邃,唇角的弧度很好看,不緊不慢地道,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放過你。
“就這樣,永遠成為我的傀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