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白澤瑞和他交代了一聲,讓自己待在原地不動,必要時可以躲避一下,而後就提起白刃直接殺了進去。
陸澤差點下巴直接驚掉。
白澤瑞的白刃不知是否是受到副本的影響,往日閃爍著亮如白晝的刺目白光渡上了層邪異的墨色,裡面還滾動著詭譎的血紅。
怪物哀嚎聲震天,血肉斷肢橫飛,血沫噴灑,無數怪異軀體倒地。
逐漸地,怪物屍體堆積地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形成一座座猙獰的、血肉模糊的小山。
一片屍山血海。
白刃不像是噼開那渾濁黑氣,倒像是與它們融為一體,而後在它們之間稱王,再大開殺戒。
陸澤到是還沒看見副本中所謂的“血雨”,但白澤瑞倒是給他下了場真真切切的“血雨”。
陸澤看得心髒抽得一疼一疼的。
無他,白澤瑞殺得太瘋了,看得他除了惡心,還有一股發自肉.體和靈魂的恐懼的震顫。
而且,他才發現白澤瑞那句“讓自己呆在原地”還有另一層意思。
這裡好像有個小型結界,將那些汙濁骯髒的東西都隔絕在外。
白澤瑞雖然是混亂的漩渦中心,但自己身上反而沒有沾染多少汙穢。陸澤望著他的招式,敏銳地發現他的招式和以往有異。
他先前的招式都是簡潔而直接,在短時間內爆發出強大的威力和震懾,並且直擊要害。
但現在的招式,雖說一招一式間也是簡潔利落,但其中蘊含的那種肆虐的狠戾,以及攻勢間極力盡興的姿態,都——
像極了他的招式。
準確地來說,不是“祁鹿”的,而是“陸澤”的。
所以陸澤越看越怕。
這小兔崽子居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偷師學了他的招式。
往常他見白澤瑞出招時,只能窺見些許影子。
但現在他發現,白澤瑞居然學了個八分像。
不知道之前為什麼一直憋著。
直到最後,白澤瑞將所有的怪殺完了。在怪物聚集地中間的祭臺上,他找到了亡靈君主的雙腿骨架。
骨架是以特殊形式出現的,只有食指長的兩條骨頭,此時正被細繩串在一起。
白澤瑞將它拿好,收進裝備欄,而後抬手示意陸澤過來。
陸澤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聽話。
但那裡所有的怪物屍體和殘骸已經鋪滿地面,陸澤如同行走在沼澤之中,步履維艱。
“隊長……?”陸澤終於靠近了他,不甚確定地問道。
卻看到他身形一晃,搖搖欲墜的模樣。
陸澤驚得上前幾步,準備扶住他。
卻被他使個巧勁,踉蹌一步,一下撲在他的懷裡,將他推倒在地。
陸澤下意識闔了闔眼,未反應過來。
腳下的土地松軟,而且有無數血肉墊底,摔得並不算疼。只是血液在身下黏稠滑膩地入侵,後背濕熱,實在讓陸澤難以忍受。
濃重刺鼻的血腥味混雜著怪物的異樣氣味,從四面八方包裹入侵了過來,陸澤本來還有些反胃,但身體卻莫名地很快適應,所以他僅來得及蹙下眉頭。
面前的白澤瑞髒兮兮的,只是那張瑰麗的面容染血後變得愈發妖異,像是散著致命毒氣的野玫瑰,奪命又勾人。
他剛剛撲那一下像只活潑柔美的鴿子,鼓動著翅膀,不管不顧地撞進主人懷裡,現在卻像條沒有骨頭的毒蛇,死死將自己的獵物纏繞。
“隊長……”陸澤意識到不太對勁,顫著眼睫,想要推開他。
白澤瑞卻直接賴在他的身上,甚至手臂還隱隱環住腰肢,唇齒間微不可查地溢位莫名的氣音。
“你怎麼了。”白澤瑞雖然看著一副軟趴趴的樣子,但他無論使了多大力氣也推不動,只好放棄,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