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看得一顫。
然後強行把心軟和手癢壓下。
冷靜冷靜。
這家夥慣會裝委屈了。
傷口明明可以自行處理,身上的髒汙也能用清潔噴霧直接清理好,他故意留到現在還置之不理,甚至還加重嚴重程度,分明就是居心不良!
墨按了按手掌,似是怕自己身上的髒汙弄髒地毯,還特意可憐兮兮地挪了挪位置,然後望著他的主人。
陸澤心裡又一顫。
冷靜,陸澤,你要冷靜。
你忘了今天他是怎麼對待你的嗎?!
甚至還放出狠話,說不把你殺了,誓不罷休!簡直是惡劣至極!
這家夥現在裝得這麼無辜,“祁鹿”明明比他更無辜,他都能痛下殺手,簡直——
“主人……”綿軟的聲調特意拉長,其中千回百轉,還暗含著隱隱委屈和讓人心疼的顫音。
陸澤咽口唾沫。
呸,綠茶。
陸澤趁著現在還能不為美色所惑,努力轉移目光,冷著嗓音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些什麼?”
問詢的話語很淡,但其中暗含的威脅卻讓人不由得下意識發顫。
墨身軀一抖,低下頭顱,軟著聲音道:
“我做什麼了,主人。”
陸澤看他居然還能裝傻充愣,便愈發生氣了,聲音更加冷漠道:
“直播,呵……”
極具輕蔑和羞辱性的語氣詞讓墨在瞬間如墜冰窟,在陸澤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拳頭緊攥了無數次,心髒像是被人拋入沸水般折磨,難以喘息。
他的指尖點點嵌進掌心,直到感到淋漓的濕潤後,他才極力讓自己嘴角勾出淡淡的笑來,輕聲道:
“直播,那場直播嗎?”
“不然?”陸澤輕挑眉頭,顯得不虞。
陸澤聽見空間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吞嚥唾沫的聲音響起,蹲坐著的墨聲音低沉道:
“所以,主人想說什麼。”
陸澤見他“死不悔改”的惡劣態度,面上裝出的厭惡也更深:
“我警告你,不要動祁鹿。”
他的聲音極為嚴肅,是墨不曾聽過的冰冷。
墨緩緩扯動唇角,喉嚨卻像是被掐住,說不出一絲話語,最後只能吐出一句:
“你是為了這件事,才回來找我的嗎?”
陸澤眉頭蹙起,不明白他的意思。
墨囁嚅著雙唇,猛然抬起臉,望著他道:
“如果,我不對祁鹿動手?你便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隱約的哭腔暈在喉底,憤恨的質問溢位齒間,陸澤被他突如其來的情緒打得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做出什麼反應,只能繼續保持沉默。
“難道你想拋棄我嗎?”
墨眼眶紅著,本來他那副優雅深邃的俊美面龐被無辜的神情朦朧得柔和,現在換上憤怒的質問,那鋒利的、凜冽的,富有侵略性的美貌便頓時顯露出來。
“你冷靜點。”陸澤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個詞,實則心裡在風中淩亂。